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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每天清晨起床,他必须给我完全不同于昨日的感受。他的爱永远新鲜,能令我每天活得开心,永远没有疲累的感觉,永远活在阳光下。”

  “你这么说——生命中除了爱情,你什么都不再追求了?”思曼问。

  “为爱情我可以放弃一切,”思朗肯定的。“我要为对方而生,而活,而死。”

  “说得太可怕,太偏激,”思曼说:“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或者说走火入魔。没有人会象你这样。”

  “谁说没有?有个男明星不是因为太爱老婆而伤了她吗?我会是他那种人。”

  “你别吓我。”思曼笑起来。“我们方家兄妹都没有这么强烈、激动的个性,你也不会是。”

  “相信我,我是。”思朗肯定的。

  “别再讲这些了。你的男朋友肯陪你一起颠吗?”

  “他尊重我的意见。”思朗说。

  “所以有些成语是很对的,物以类聚。”思曼笑。

  “我跟他真是合得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大概是无缘。”

  “大概是感情基础不稳,”思曼摇摇头。“你俩当时是一见钟情,立刻火热起来,是不是?”

  “爱情应该如此。”

  “爱情应该相处,了解之后慢慢培养。”

  “怎么可能?”思朗怪叫。“那是感情,不是爱情。”

  “不必争,我们见解不同,但仍是好姐妹。”思曼淡淡地笑。

  “你呢?你和子樵如何了?”思朗很自然的问。

  “我和子樵?怎么会这样想?我和他就好象你和他,思奕和他一样,一点也不特别。”

  思朗呆愕一下,也傻傻的笑起来。

  “是啊!你和子樵根本没什么,怎么我会极自然的把你们想成一对?”她摸摸头。

  “还是顾你自己吧!”思曼也笑。“你的爱情这么强烈,我怕你以后会撞壁。”

  “不,我深信世界上必有一个适合的男人为我而准备,我一定能找到他!”思朗说。

  子樵回来了,上班第一天就在中环开会,极自然的,中午时他打电话约思曼午餐。因为在思朗工作的那个酒店开会,就近约在那儿。

  对思曼来说这已是习惯的事,按时按候她就走过去。子樵早已恭候。

  他用视线迎着她,直到她走到面前。

  “一切没有改变。”他说。很安慰似的。

  “一切没改变?”她不借。

  “就是——很好。”他皱眉。怎么讲出这么一句话?“我是指你,我,大家都很好。”

  真是越描越黑。

  她笑起来。今天他看来很不同,口气不同于以前,神情也不同于以前,仿佛开朗些。

  “昨天回来今天就开会,你们这种生活我过不惯,时差没调正,头昏脑胀的。”她说。

  “从香港到美国,一下飞机就赶去公司开会,时间早定好,不可能迁就某一个人。”他说:“在工业的世界是现实又残酷,有的事不行也得行。”

  “说得过分可怕。”她淡淡的。

  思朗从门口一直走过来,脸上带着暧昧的微笑。

  “两个人撑饱就行了,怎么没想到我也没吃午餐?”她坐下来。“才回来就约会?”

  “以前请你吃饭你都不来。”子樵说。

  “如今不同,和男朋友正处于冷静期,一个月内我们不见面。所以时间甚多。”

  “我不懂男女感情事,一定要有冷静期?”他问。

  “感情陷低潮,没有进展,大家都觉得累,为什么不试试大家冷静呢?”思朗反问。

  子樵望着她半晌,突然说:

  “会不会不是真爱情?”

  思朗呆愕一下,脸都变了。

  “也许,”她却勉强的说:“我正在寻求答案。”

  思曼觉得他不对,怎么可以这样说?却也不便插口。

  “还是你们好,”思朗仰起头来笑,把刚才的呆愕抛诸脑后。

  “稳步上场,你一回来立刻向思曼报到——”

  “思朗——”思曼急切阻止。“不要乱说。”

  子樵却没出声,黑眸变得更深更浓的慢慢转向思曼,他那深思又仿佛疑惑的视线令人不安。

  然后,三人之间就静下来。除了咀嚼的声音外,没有人再说一句,气氛变得好怪、好僵。

  思朗只吃了一点点东西,说有事先走。剩下子樵和思曼就更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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