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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想一想,“我自己也不明原因,我只能说——的确是一时冲动。”

  “希望体真的不后悔。”她笑。

  “几部片子的钱我亏得起。”他豪气地说,“那绝对丝毫不会影响我们生活。”

  “我不是这意思。”她慵懒地半躺着,意态撩人。

  “那是什么?”他盯着她看,开始紧张。

  “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担心。”她说。

  他沉默半晌。

  “世界上任何事我都输得起,除了你!”他郑重地说。

  “我是个幸福的女人!”她真心笑了。

  一个爱她,宠她的丈夫,给她世界上一流的享受,给她完全的自由,还在事业上支持她,帮助她,她真的再也没有遗憾。

  “谢谢你给我信心。”他由衷地说。

  “信心?什么意思?”她很惊讶。

  “我尽了全力才得到你,你年轻,条件又那么好,我——说真话,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肯下嫁。不为财,不为名,我——真的没有信心。”

  她凝望他好久,好久。

  “庞逸,你太低估了自己。”她认真地,“你的仁慈。你的胸襟,还有你比许多人都重的艺术家个性,最重要的是——你的才华。你娶我,我觉得是抬高了我!”

  “不要这么说,千万不要!”他有点惶恐,“我真感谢你在名成利就时肯嫁给我,思嘉,这一辈子我都感谢。感谢你也感谢上帝。我前一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我们之间是不是太客气了?”她笑,“有别的夫妻也象我们这样?”

  “我不理别人,我是真心的。”他始终望着她。

  她慢慢走过来,在他唇上轻吻一下。

  “我们是缘分,是吗?”她说。

  缘分,是,他开始安心些。刚才的不安是否多余?思嘉的性感气质是天生的——她又苗条又瘦,绝对不是那种所谓性感女星的身材。她的性感是气质,是,只是气质。她是个极贤淑的妻子,他深深明白,了解,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是缘分。”他温柔地拥住她。

  “如果谈成了,我将演什么角色?”她慢慢站起来。

  “没想过——”他思索一下,“你有什么意见?”

  “我只是个演员,你交给我什么角色我就尽力去演,我能有什么意见呢?”她笑。

  “你能有意见,因为你是我太太。”他笑。

  他这句“太太”,有绝对的满足与快乐。思嘉是他太太。

  二

  苏哲把庞逸约见的事告诉潘烈,他几乎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非常干脆利落。

  “为什么?连见见他都不肯?”苏哲瞪大眼睛。

  他只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人家并无恶意。”她说。

  “我只是运动员,演戏——很荒谬。”他没什么表情。

  “那部电影也是要你做运动员。”她劝解。

  “我只做自己,不做别人。”他绝对自我。

  “那么,你要我怎么回答庞逸?”她叹口气。

  “你照实说,我完全没兴趣。”很硬。

  他歪一歪头,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你不能做一辈子运动员。”她无可奈何地。

  “我曾经说过,不做运动员我会做教练,这是我的兴趣。我不喜欢旁门左道的事。”他顽固地说。

  “旁门左道?!”苏哲忍不住笑。

  潘烈讲话还是很孩子气,很天真的。

  “总之——不是我理想中的路。”

  “好吧!我就照这样跟庞逸讲。”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可以劝服他,“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傻。”

  “傻也是心安理得的一种。”他笑得很谈,淡得来不及捕捉它已消失。这似真似幻间,却特别吸引人。

  “演电影会令你不能心安理得?”她不懂。

  “我这人一辈子假不来,我自问没办法做戏。”他说。

  “那么——你并非完全没有兴趣了!”她问。

  “不,不,我——是完全没有兴趣。”他犹疑一下,才说,“多谢你通知我。”

  “你可知道女主角可能是叶思嘉。”她说,也非故意,却有些试探。

  “我知道。”他居然不为所动。

  “她不是你的偶像吗?”她半捉狭地。

  “偶像的意思是只可远远膜拜,不可接近。”他居然也有风趣的时刻。

  “真是不想见到她?”她再问。

  潘烈考虑了一阵,终于还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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