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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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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在这时响起来,心妍正待接听,思宇已敏感的跳起来,大步奔去抢听电话。 “让我来——喂,哪位?我是。什么?——啊!好吧!好,好,我马上来。” 说完立刻收线,人却站在那儿起码十秒钟才转身过去,站在心妍面前。 “心妍,对不起,今夜要开工。”他歉然的:“制片通知我,要立刻赶去。” “去吧!反正明天我的戏己开拍了,”她心情开朗:“有空再一起吃饭吧!” “你真好,心妍。”他嬉皮笑脸的吻她一下;“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他进房起码十五分钟才出采,换了很漂亮的便装,又吹好头发,还喷了古龙水。 “今天拍什么戏?”她打趣着,完全无心的。 “心情好,特别打扮一下,”他笑:“与拍戏完全无关,真的,可以发誓。” 心妍皱眉,然后摇头。 “今天你一直在做戏,那么夸张;”她说:“这儿是你的家,不是片场。” “做戏?不,不,你接了片集我高兴,如此而已!”他再吻她一下,大步出门:”可能又拍通宵戏,你先休息,不必等我门。” 她望着他砰然关上大门,摇头笑起采。 他们目前这样子像不像一对小夫妻?谁又相信,他们只不过共处一屋檐下呢? 她预备为自己弄点简单的晚餐,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喂!找谁?”她问。她不必对片场里的人那么斯文礼貌。 “王制片。”男人声琶:“景已换好,通知思宇十二点前报到。” “刚才你不是已通知他了吗?”心妍起了疑心。 “他现在只拍一组戏,对不对?”王制片笑:“我这是今天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可是刚才——”她说不下去,莫非其中有诈? “刚才是另外的人,”王制片说:“他在家吗?请他来讲吧!” “他刚出去,说要去片民 因为二十分钟前人有采电话通知他开工。”心妍一五一十的说了:“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不明白了,还能找到他吗?”王制片也急起来:“我们全组人等他,包括费婷。” “请问——他昨晚也拍通宵?”她忍不住问。 “没有啊!昨晚十点多钟就收工了。”王制片叹气:“我再到别处去找他,若他回来或打电话来,请通知他十二点以前报到。” “好,我知道。”她收线。 心中的怀疑愈来愈大,昨夜没拍通宵戏,思宇却去了哪里?回来又那么累,而且——对,他刚才神态夸张怪异,他——莫非心虚? 他——又和费靖在一起? 电话铃又顺起来,她疑惑不安的拿起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已经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打过来。 “思宇,改个地方好不好?我们改去石门芝麻酒店,这样就不会碰到熟人。”女人的娇嗲声音。“不过我还是在‘鸿霖’门口等你,你快来!” “对不起,”心妍吸了一口凉气:“我不是思宇,他出去了。你是哪一位?” “你是哪一位?”女人霸道又巴辣的反问:“他出去了你为什 么还在他家?” “我是——钟点女工。”心妍硬着头皮说。 “哼——”女人冷笑,有一些不可一世状:“我还以为你是传说中的庄心妍呢!” “我不是。”心妍硬生生的说:“再见!小姐。” 她挂断电话,心中却如流过冰河。怎么冒出来的一个女人?绝对不是费巡的声音,虽然语气也霸道,但费巡声音自然爽快,这女人却嗲死人。他们相约在石门芝麻酒店,这——分明是——她木然坐在那儿。 思宇才对她说过什么话?以后绝对不再惹她生气了,但——她的心冷了,他原是这么一个人吧I对着一个女人忘了另一个。 也许他并非故态复萌,可能他还是爱自己的,只是逢场作戏的事——他不拒绝。 当着自己的面是那么好,那么诚恳,那么深情,会不会面对另一个女人时又如此? 心妍突然害怕起来,他——是这样一个人吧?他和那女人在芝麻酒店,但——他从来不要求心妍做这些事,这其中——或许有点分别吧? 心妍却没有研究这些分别,她觉得受了伤害,她只能感觉到心痛。 思宇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 坐了一个小时,她终干站了起来。 不一定是想通了,她只知道,即使她再爱他,她无法忍受他的个性。趁现在还不太迟时,及早抽身吧! 她知道必须这么做,再痛也得这么做,否则,无穷尽的痛苦就在前面等着她。 她知道自己,若他回来认错、求恕,她必会原谅他,因为她深知自己已经陷得好深、好深了。 她也会相信他是百分之百的真诚——然而那真诚和深情只是面对她的才有,这——又怎能持久?她又怎能满足?感情是不能和第三者分享的。 她回房整理衣服,这些日子还真搬来不少东西。 她把所有衣服全放进一个箱子,装不下,又拿出一个大旅行袋,这才勉强可以够装。 她必须把所有东西带走,因为她已肯定的告诉自己,她不会再来这儿。 要爱就要得到全部,否则她宁愿不要。 然后,站在客厅里四望,她真有——离家出走的感觉。这些日子来她已熟悉这儿一如自己的家,要走——她当然难过。 只是——她不是流泪的女孩!咬一咬牙,事情就过去了。她毅然走出大门。 她没有回头,她不肯这么做,她的个性不允许,但——暮色四合中,她的心有撕裂般的痛楚。 或者女孩子不该这么早恋爱?又或者她不该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该轻率的选了个圈子里的人。 最不该的是——明知他历史多多,传闻多多,她还自以为是的一头冲过去,这是她蠢,她傻。 由明天开始,她唯一可以寄托的就是工作了。 女孩子如她寄情于工作是很好的事,将来或者可以红如费婷,甚至超越她,但—— 谁都说她不适合这圈子,她可否试试看退出? 退出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结婚,但这不是她所想的,再则是读书——她怕已跟不上大学的功课。 唯一的一条——她有没有钱去外国念书?像好多其他女星般的逃情而去?随便找家英语补习班去恶补一阵?至少——她可以不必面对一切现实。 她坐上计程车,不自觉的叹口气。去外国要花好多钱,她家怎能负担? 她只是空想。 明天还是开始好好拍戏吧!这是命运,她拗不过的,她只能顺其自然。 回到家,看到惊讶的房东太太,她低声说;“我回来了!”像个战败沙场的战士。 在闹哄哄的录影室,心妍照例是坐在一角,尤其是女主角小江意气风发的在那儿指手划脚的。 人的机缘是很奇妙的,本已到手的女主角最后失去了,她竟能甘心的当其第二女主角,又好像思宇,她已放下了全心全力,到头来仍是一场空,缘分这件事。其是一丝儿勉强也不行。 她在看剧本。公司对她实在不错,这第二女主角的戏份也恨重,角色也极讨好,说不定她上一部当女主角的戏不能大红,而这一部能呢? 她一定努力把握这机会,从今而后,她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了,绝对不可以再意气用事,说辞演就辞演,完全没有意义。 有个男人匆匆忙忙走进来,直冲到心妍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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