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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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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你不知道南施是什么人吗?”韦皓夸张地说,“她一张口就能吸引人,真不容易!” “你以为一张口就吸引人?”之颖摇头,“演唱前她已练了几小时!” “你怎么知道?”他反问。 “报上说的,这是南施的习惯!”她耸耸肩。 韦皓又不出声。在之颖面前,他永远占不到上风,从前不觉得,近来——简直不能忍耐。他也发觉,他们之间的谈话愈来愈空泛,之颖的兴趣已转到那个叫玫瑰的小女孩,转到施廷凯身上。他觉得闷,很闷! “我——回去了!”他犹豫一下。 “走吧!回家太迟明天怎么有心上课?”之颖完全觉察不出他心中细微的改变,“我反对学生平时娱乐!” 韦皓耸耸肩,转身就走。走了好远,好远,远到之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才说: “你反对,可是我不反对!”停一停,对自己笑笑,“我有权做自己喜欢的事!” 之颖当然听不见,是吧! 三 窗外的雨是那么大,大得连叹息的兴致都提不起,好好的一个礼拜天,只能坐在窗前发呆了! 能做的事已做完。之颖洗了头,帮淑怡切好菜,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烘干,还有什么可做的呢?星期天不做功课,安息日,是不是?雨声比吉他声更大,弹起来没情调,做—嘿!把韦皓叫来! 之颖从客厅的门冲进大雨里,刚吹干的头发又湿了,运动衫、牛仔裤上都是雨水。她本来想跑去爱莲家的,既然都已湿了,不跑也罢,淋个够吧! 她慢慢散步似的走到爱莲家门口,她也没考虑到这一身水会弄脏文家客厅,推开门,老实不客气地走进去。爱莲和她母亲正坐着看电视,看见之颖的模样,她们好半天都出不了声。 “之颖,你怎么了?掉到淡水河里了吗?”爱莲吃惊地跳起来,“这么大的雨你到哪里去逛了?” “只是从我家走到你家!”之颖不在意地抹一把脸上的水珠,“我想打个电话!” “去打吧!”爱莲摇摇头,“若是打给韦皓,你可以在门口大声叫我替你打!” “是啊!”爱莲母亲也说,“打完电话快回去烘干衣服,否则会生病的!” “又不是纸扎的,淋一场就会病。”之颖不以为然,“我叫韦皓来,就是要在雨中散步!” “淋雨?”爱莲笑着问。 “淋雨能解闷气!”之颖抓起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韦皓,这个永远在“动”的男孩正闷得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那么稚气。 “之颖吗?你知道我快要窒息了吗?我家这边的雨好大,大得一点空气都没有。你那边呢?”他叫。 “你以为我在台南?”之颖笑了,“你那边和我这边有什么不同?书皓,你来吗?” “去你家?现在?”他问,大雨使他犹豫。 “现在不来今天就别来了。”之颖的话像命令。他们之间太熟,之颖又太直率,她完全不掩饰自己,她也不考虑韦皓心中的感觉,“只不过一场雨,你也怕了?” “怎么这样说呢?我说不来了吗?”韦皓委屈。 “那么立刻来,我们可以来一次‘雨中行’!”之颖说,“限你一个钟头到!” “好吧!”韦皓半真半假地叹口气,“我一个钟头之内赶到!谁叫我是韦皓,你是之颖呢?” “当然!”之颖放下电话,绝没想到他话中另有深意。 爱莲一直那么沉默地望住她,眼中的神色真是奇怪,近来,爱莲是有些特别。 “之颖,你好霸道!”她轻轻地说。 “霸道?我不觉得。”之颖不在意地耸耸肩,拖一张木椅子坐下,“韦皓和我——惯了。” “我觉得你总是欺负韦皓,”爱莲摇摇头,“或者你自己不觉得,不过,也许韦皓喜欢你这样。” “什么话?有时候他对我不也是凶巴巴的?”之颖笑一笑,“我们是礼尚往来,半斤八两!” 爱莲看一眼在客厅那一端看电视的母亲,把声音放低一点,神秘兮兮的。 “我问你,之颖,”爱莲脸上隐有红晕,“你和韦皓是同学?是好朋友?或是情人?你们将来—可会结婚?” “为什么这样问?”之颖呆一下。 “好奇!”爱莲说。 “那么我告诉你,我们是同学,是好朋友,或者——也是情人,”之颖一口气说,“至于结婚,我从来没想过,相信韦皓也没想过!” “我没有见过比你们更奇怪的一对了!”爱莲说。 “我们奇怪?”之颖睁大了眼睛,“你比我更没经验,你凭什么这样说?” “想象!”爱莲眼中闪动着异采,“我能想象!” “想象从来不真实,你不知道吗?”之颖说。 “但是——想象很美!”爱莲又有羞意。 “能把你的想象告诉我吗?”之颖摸着湿淋淋的头发,“我常静坐,冥想,可是我从不想这方面的事!” “哎—其实,我的想象也许很幼稚可笑,”爱莲又退缩了,“我觉得年轻男女交朋友,该以男孩子的意见为主,女孩子该柔顺点儿,不能压住男孩!” “没有理由,男女平等啊!”之颖不同意。 “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必同意。”爱莲急忙说,“我相信——一定是我的错,不过——我喜欢这种错法!” 之颖歪着头想一阵,她不能说爱莲错,无论如何,她是永远不能接受的。 “我回去了!希望下午能雨过天晴,我好办事!”她说。 “谁的事?施廷凯?玫瑰?或是你自己的?”爱莲问。 “不告诉你!”之颖眨眨眼,大步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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