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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虽然他和姮宜都陪着宋夫人,他已失去了平日的安详。

  “有事吗?怀远。”宋夫人问。

  “没有,当然没有。”怀远下意识的看看表。

  宋夫人和姮宜笑一笑,这表示他的确有事。

  “有事你就走吧!不必陪我们。”宋夫人笑。

  怀远把视线移到姮宜身上。

  “我们去别墅打网球,如何?”他问。

  “我没有问题,你决定。”她说。

  她并不很喜欢那古老的别墅,她不习惯那些民国初年的布置,和她格格不入。

  “去吧!”宋夫人鼓励。

  “这就去。”怀远站起来。“越来越觉得我缺乏运动,我是太文弱了一点。”

  姮宜跟着站起来,像个柔顺的小妻子。

  宋夫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得很满意。

  还是怀远开车,他看来略有兴奋。

  “其实家里也有个网球场。”桓宜说。

  “不想吵着妈妈,她爱静。”很好的理由。

  “家里已经太静了,”她说:“有时我在房间里,会突然觉得整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

  “你怕?”

  “倒不是怕,感觉很特别。”

  “寂寞?”他再问。

  “大概有一点点,”她不否认。“以前在美国虽然只有我和父亲,但很有联系,我知道他一定在家。”

  “其实我们都整日在家。”他说:“会不会我们之间缺少——沟通?”

  她看他一眼,不觉得和他该有什么沟通,她只是他家的客人。

  “没有那么严重。”她笑了。

  “听说你还保持着学校给你的宿舍。”他问。

  “是。这是我应有的权利。”

  “为什么呢?想随时搬出去?”

  “那倒没有。”她仰着头笑,露出饱满精致的额头。“也许美国住惯了,权利对我很重要。”

  “可是你本人并不美国化。”他说。

  “因为我住在你家,依你家的情形,习惯起居。”她耸耸肩。

  “那是说现在的你并不是你?”他很敏感。“换句话说,你失去自我?”

  “你总是把事情严重化了,”她摇头。“安悌听见是不是会不高兴?”

  “那是另一回事,你的感受比较重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

  “如果你不愿意再住在我们家,你可以搬出去,”他正色说:“你有自由。”

  “谢谢你。”她淡淡的。“有这需要时我会搬。”

  汽车继续前行。

  “你的个性是否倔强?”他问。

  “没有真正探讨过,”她说:“我生长环境单纯,没有机会让我发展个性。”

  “父亲很依你?”

  “我是独女。”她笑。

  两人之间似乎只有这些空泛的话谈,并不热烈。

  “你呢?”过了一阵她问。

  “我?文弱书生。”他奖。

  “什么时候想起这几个字的?”她也笑。“我对你并没有这种感觉。”

  “记不记得别墅里那个梅花?她说的。”他淡淡的。

  “哦!那个又漂亮又不驯的女孩子。”

  “她说真话,而且是对我第一印象,比较真。”

  “你对这几个字耿耿于怀?”她望着他。

  “当然不是。”他淡淡的笑。“既然别人有这印象,我自小又不喜欢做文弱书生,就增加运动啦!”

  “以后每天起床我们可以在花园里跑步。”

  “好。每星期我还是喜欢来游水,打网球。”他说:“正如你所说,困在屋子里很寂寞。”

  “困在屋子里?我可没这么说。”她叫。

  “你觉得在外面单独生活会怎样?”他好奇的。“我也可以申请一层宿舍。”

  “安悌会怎么说?”她立刻想到宋夫人。

  “她一定不同意,”他想也不想。“她认为我离开家门就会吃苦。”

  “如果我是你,就出去证明给她看。”

  他好奇的望她一眼,似乎被鼓励了。

  “我真要好好考虑这问题。”他说。

  “我没有鼓励你。”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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