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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晓芙,以后叫我再怎?帮你?”周宁叹息。

  “听其自然吧!”

  “听其自然的结果就是失去李隽之。”周宁肯定的:“你愿意接受这结果?”

  “恩慈不是答应以后不再见他?”晓芙问。

  “你太天真,汤恩慈是怎样的女人?她会不再见隽之?你在发梦。”

  “她答应的。”

  “有些女人发誓也当吃生菜。”周宁再叹—口气,说道:“走吧!去吃中饭看电影,否则我非气昏不可。”

  “你的脾气太刚烈了。”晓芙挽着她。

  “都是因为你,我对自己都不这?紧张。”

  “你是最好的好人。”晓芙笑:“不过——算了,看你每次这?生气,一定死了好多细胞,真划不来,以后我们不理他们的事。”

  “不理?这?便宜她?”周宁冷哼:“我不会让那汤恩慈有好日子过。”

  “如果隽之真是喜欢她,就由得他吧!”晓芙说。

  “那怎?行?隽之应该是你的。”

  “感情的事没有应不应该,”晓芙黯然:“我不能勉强他,否则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有什?用。”

  “他心里一定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一时被汤恩慈迷惑住了。”周宁比晓芙更着急:“真不知道是什?道理,无端端走出个汤恩慈。”

  “也许——我该早些让隽之知道心意。”晓芙摇头:“我来见他时已太迟。”

  “别灰心,一切有我。”周宁拍拍胸口:“我帮你帮到底,说什?也要跟她争一争。”

  “我很感谢。”晓芙诚心诚意:“争是没有用的,主要的是隽之的心。”

  “他对你也好啊!只是你太不积极。”

  “我能怎?做呢?”晓芙苦笑。

  周宁在想,好多种颜色在眼中飘过。

  “其实你和他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和他——”

  “不,不行。我不能做越轨的事。”‘晓芙脸都变了色:“我虽在美国生长,可是我保守。”

  周宁淡淡一笑,拍拍她,不再言语。

  “别谈他了,我们俩也可以度过很快乐的周末。”晓芙故意愉快的说。

  “只怕汤恩慈更快乐。”周宁冷笑。

  然而——是这样吗?

  隽之兴冲冲的上楼,按下门铃。

  应门的是个中年陌生的男人。

  “你一定是李隽之先生,——请进。”那男人很和蔼可亲,很正派的样子。

  “你——”

  “我是蒋天恩,恩慈的同事。”蒋天恩很稳定的:“她下楼买汽水,就回来。”

  隽之有点别扭,他想象中不是这种情形,该只有他和恩慈单独相处才对。

  这——蒋天恩。

  门响了,恩慈进来。

  “天恩——”然后她见到隽之:“啊!你来了。我来介绍。天恩是我中心的主任,是我波士。”

  “介绍过了。”蒋天恩温文的对恩慈笑;那笑容很宽大,很仁慈,很有爱心。

  爱心?爱?

  一剎那间,隽之迷惑了。

  一直都有这蒋天恩?或突然跑出来的?

  “天恩以前曾做过我的代课老师,那时我还在念中学。”恩慈很自然的说:“后来也是他介绍我进中心工作的。”

  老朋友?师生恋?现代还会有这样的事吗?

  “以前——一直都没见过。”隽之笨拙的。

  “前一阵子我不在香港。”天恩微笑,非常胸有成竹的:“发生了那?多事都是后来才知道,没能尽到什?力,倒是麻烦你了。”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隽之一腔热情已变冷。

  还有个蒋天恩呢!这位恐怕才是真命天子吧!

  恩慈熟练的摆好饭菜,三个人围着台子吃。

  看得出来,在很多细小的地方,恩慈和天恩都那?融洽,那?天衣无缝的配合,他们之间的默契已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

  隽之怎能不心冷。

  难怪恩慈一直拒绝他。他以为是王森,但完全不是这?回事,原来是蒋天思。

  十年的友谊了,连名字都是这?配合。

  “蒋先生是基督徒?”他问。

  “是。我本身念神学,也是受封的正式牧师。”天恩慢慢说:“我们都是主内弟兄姐妹。”

  “是。”隽之无言。

  “天恩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恩慈笑。

  她的神情和眼神都与平日不同;她对天恩是不同的,白痴也看得出来。

  天恩笑了,笑得很温柔。

  饭后,天恩对思慈说:“你陪李先生聊天,我喂爸爸吃饭。”

  他叫汤老先生做“爸爸”?隽之心中再无一丝希望。

  “星期六,怎?不约晓芙?”恩慈愉快的问。

  “我以为——”他现在不能再说“约了你”吧?恩慈已有了蒋天恩。

  “还来得及晚上的节目。”恩慈说:“晓芙是个很好、很纯良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

  “怎?你会这样说?你们正式才见过一次。”

  “一次就够了,我看人很透彻。”恩慈笑:“错过她,可能是你一生的遗憾。”

  “我一直当她是妹妹,情形很难改变。”他说。

  “是你的固执。”她摇摇头:“为什?不试试?”

  他考虑一下,改了题目。

  “怎?从来都没听你提过蒋先生?”他问。

  “我以为我讲过,他根本一直在我身边。”她很自然的说,“一直以来他都扶助我。爸爸出事的那段日子,他正调往‘埃塞俄比亚’工作,最近才调回来。”

  “你们工作常常调动?”

  “我们的中心是香港唯一的一个国际性的社工组织,属于联合国。”她说。

  “哦——那是说你也可能被调去任何地方。”

  “是,随时随地。”她笑;“我早有STAND BY的心理。”

  他不再说话,因为觉得再也无话可说。

  游天恩喂完了饭,也坐过来。

  “李先生,恩慈对我说过,在世界上再难得找到你这?好的人,遇到你是我们的幸运。”他说。

  “千万别这?说,你们才是难得的好人。”隽之说。

  “你们”,“我”,其中界线已分得好清楚,是不是?

  隽之该知难而退了吧!

  离开恩慈那儿,隽之直接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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