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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电话铃响,他以为是晓芙,立刻接听。。

  “晓芙——”

  “小丫头不在家吗?”唐健的长途电话:“隽之,日子过得如何?晓芙可有烦你?”

  “啊!唐健。”他开心一些:“我过得很好,晓芙也好,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怎幺会烦我。”

  “你明白晓芙的心意啦!”唐健哈哈笑:“想不到小丫头从小就暗恋你,直到如今。喂!兄弟,你可别令她失望,伤心哦!”

  “你讲笑话,哪有这样的事?”隽之苦笑。

  “不是笑话,认真的,”唐健说:“不可忽略晓芙,她已不再是小丫头。”

  隽之唯唯诺诺,不知道该说什幺。

  “兄弟,为兄结婚之后才发觉有老婆实在是很好的事;你孤单了这幺久,不妨考虑。”

  “我会。”

  “除了晓芙之外,还有女朋友吗?”

  “有——一两个普通的。”隽之红了脸,明知恩慈无望,他仍不死心。

  “慎重选择。选太太还是理智好些。”唐健以过来人身份发言:“感情用事,可能出错。”

  “我明白了。”

  “叫晓芙来讲几句话。”

  “她不在,下班之后没回来过。”隽之答。

  “哦——她倒交际应酬多,”唐健笑:“兄弟,千万看牢些,别错过机会。”

  “我明白。”

  “好了,晓芙回来让她算好时间给我们一个电话,妈妈很挂念她。”

  “一定。请替我问候所有人。”

  收线之后,隽之有松一口气之感,唐家人已把他跟晓芙看成一对?但是感情——

  感情真是没什幺道理可讲的。恩慈、他、晓芙,真像一个圆圈,一个循环,永远没尽没了。

  五点钟的时候,门匙响动了,晓芙回来了。

  她脸红润,神采飞扬,手上捧了大包小包,非常愉快的样子,才一进门,屋子立刻热闹起来。

  “隽之,你—定想不到我去了哪里,”她哗啦哗啦的说:“周宁请我吃午餐,逛衔啊!”

  周宁?他十分意外,周宁真是变得这幺好?

  “也不来个电话,害我白担心了一阵。”

  “我不在,你会担心吗?”她眼睛发光。突然,又蹦又跳的:“这真是太好了,我好开心。”

  “刚才唐健有电话,叫你打电话回家,免伯母担心。”

  “哎呀,”她怪叫:“我到了你这儿,他们还有什幺不放心的?”

  “天下父母心。”

  “我情愿你担心我。”她甜甜的笑:“看,我替你买了件毛衣,很漂亮的,德国时装来香港打先锋的。”

  “的确很好。”他接过来:“我很喜欢。”

  一时间,他心里感到很温暖,因为他到目前还是个王老五,突然有人关心,实在是很好的事。

  “你喜欢就行了!”她笑:“先别看买回来的东西,我要预备晚餐。”

  她真像个小妇人,小妻子一样的。

  “算了,我们出去吃海鲜。”他兴致很好。

  “我情愿吃乳鸽。”她孩子气说:“我总觉得吃乳鸽比吃其它的好,一点点海鲜就卖那幺贵。”

  “别替我省钱。”他笑:“喜欢什幺就吃什幺。”

  “还是乳鸽。”她也是个小顽固。

  “由你。等你打完电话,收拾完地上的杂物,我们立刻动身去新界。”

  “OK。”她开始迅速的工作。

  不消三分钟,纸袋、衣物全部收好;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愧是个久经训练的空姐。

  然后她就打长途电话跟父母又说又笑的报导近况:“我有信心和隽之相处愉快。”然后才收线。

  “可以走了吧?”她转过身问。

  他微笑的望着她,是这幺可爱、这幺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又有什幺理由不能爱上她呢?

  “立刻动身。”他牵住她的手,匆匆地打算出门口。

  “哦!忘了问你,恩慈好些了吗?”她突然问。

  隽之整个人呆着,她怎会晓得我下午去了医院?

  恩慈?周宁跟她讲了真话?周宁不是说他到工厂里有急事吗?周宁——他升始怀疑。

  第五章

  晓芙和周宁变成了极接近的好朋友。

  午饭的时间,她们常约在一起,逛逛衔,买买东西。

  周宁熟悉香港,带着晓芙东钻西钻,买什幺便宜货、减价用品,晓芙开心极了!

  隽之多半不参加她们。

  有时他有事、有时他约了人、有时他会去工厂、有时她们故意不参与他的活动。久而久之,中午就变成了她们俩的。

  不知道她们哪里有那幺多说不完的话,除了中午,有时还常通电话。

  “专心工作,否则炒你鱿鱼。”隽之提出警告。

  “不识好人心,替你陪女朋友。”周宁笑。

  然而晓芙算不算是他女朋友呢?他可说不出。

  但是——有一件事,他觉得很尴尬。

  “昨夜你大声说梦话。”周宁笑。

  “原来你临睡前要喝牛奶,像小孩子一样。”她又说。

  “老天!你会对红色有恐惧感?”

  “哎呀!你还像小孩于,早晨起床时有‘下床气’,不爱出声?”

  周宁竟对他的私生活,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连这幺细小的事都知道,令他尴尬。

  他觉得在周宁面前有裸露的感觉。

  当然他知道晓芙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两个女孩子感情好,什幺都不保留的会告诉对方,这原不是大事,她们恐怕不懂得他会尴尬。

  于是,在家里,他凡事小心、谨慎,不让晓芙看到,听到什幺特别事,但——难受死了!

  在家里绑手绑脚的,处处防人,他觉得又累又辛苦,仿佛二十四小时在工作。

  “你和周宁在一起——总讲我?”他试探着问。

  “讲你?怎幺会?”晓芙笑:“我们俩都对你那幺熟,还有什幺可讲的?”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幺问。

  “你担心什幺呢?”晓芙很孩子气:“又没有人会害你。”

  “不是这意思——”

  “周宁说得对,你太内向,太保守,把一切都放在心中,就怕人家会看透你。”她说。

  “晓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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