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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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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爽朗地半開玩笑。 “不行。”以戰立刻說:“她做不到你的工作。” “為甚麼她一定要工作?”傅太問。 以戰的視線迅速的掠過可欣,沉默不語。 “或者讓她管投資部門?”中堅說。 “她能力不錯,但投資部責任太重,現在的總監做得很好,不能換。”以戰否定。 可欣微微移動一下,以戰那迅速掠過的一眼她已敏感的接收到。 “我想——我的位置讓給她最合適。” 可欣輕咳一聲。“她的身分也應該管這部門。” “可欣——”傅太叫。 以戰眼睛一亮,他彷佛想到甚麼。 “我做什麼都可以,甚至我回爸爸公司,”可欣坦然微笑。“我知道以戰為難。” “不——”以戰想解釋甚麼,又停住。 “這樣可好?我們合掌現在我的職務,”中堅興致勃勃。“我們合作。” “或者——”以戰又看可欣一眼。“你肯委屈做我的助理?” “完全不委屈,”可欣露出難見的微笑。“我就做你助手。” 她處理得極好,不著痕跡的推翻了中堅的提議,令他不會尷尬。 “那不一定是輕松的工作。”以戰今夜特別對她多說了幾句話。 “保證我不偷懶。”她又笑一下。 事情就這麼輕松愉快的決定了,而且有種感覺.皆大歡喜。 明柔第一天坐進原本以哲也是可欣的辦公室,她為自己訂了許多花,又把寫字臺搬了方向,令氣象煥然一新。 她讓原有的秘書跟可欣走,自己另選了一個新秘書。才進公司,她就以一副老板娘的姿態出現,架子、派頭十足。 她要求傳太重新派廚子來公司做午餐,像以前一樣只服侍他們四個人。她要求司機隨時待命,接送她去洗頭、逛街購物或見朋友。她還要求以戰另派一個社交秘書。 “社交秘書?港督才有。”以戰啼笑皆非。 “以後我代表公司出席所有大小應酬派對,社交秘書絕對需要。” “通常都由我或中堅出席社交應酬。” “以後我負責。”她給以戰一個甜蜜笑容。“相信我會做得比你們出色。” “暫時——還不能以傅以戰夫人之名出現。”以戰要求。 “可以,”她立刻答應。“我以丁明柔小姐的身分出現,你不介意吧。” “公司其實沒有那麼多應酬。” 一以後會很多,我保證。” “如果這樣,你為甚麼不做公關總監?” “我喜歡管財務。”她說。 從開始到“傅氏”上班後,明柔表現得如魚得水,不再為小事再煩擾以戰。她真的開始有很多應酬,很晚才回家,兒子交給護士,有時傅太或以戰去她那兒探BB,總碰不到她面。 她的照片也開始出現在一些中英文的社交雜志,或八卦周刊上。她為此十分自得,嚴然城中社交名人。 以戰不制止也不管束她,在公司在家里,她有很大的自由度,只是,他永不陪她參加應酬,說是沒興趣。 其他的人——包括以戰、可欣、中堅都默默的站在工作崗位上,做他們應做的事。 生活還是像從前一樣過,平穩、踏實而低調,除了失去的以哲,那永恒的痛。 匆匆一年,已是以哲去世的周年忌辰。 大清早,天剛亮,路上還沒有甚麼行人,大廈垃圾工人還在辛勤工作,可欣已開車趕去以哲墓園,她要趁大家沒來到前,對以哲講些只有他倆才知的悄悄話。 在墓地二十多碼處她站定了,心中呼然而跳,因為她看見墓前站立一個酷耳以哲的人——當然不是以哲,是比她來得更早的以戰。 站在原地不再移動,心中有奇怪的念頭,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以戰。 自從做了以戰的助理,工作上的接觸多了,她有個想法:其實自己根本分不出他們兄弟倆誰是誰!以前以為靠感覺可以,但現在知道,他們兄弟實在太像,像得連感覺都相近。以前——是對以戰陌生的緣故。 她開始有點怕接近以戰,因為那太相似的“感覺”今她痛楚。 以戰到底不是以哲,這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弄錯的。 她站在一株樹後,遠遠看見以戰低看頭,不知在自語或是沉思,久久,久久都不動。二十分鐘他還是那個姿式,像生了根的樹。 有點著急,他不是要在那兒站一生一世吧? 太陽的臉龐完全展現出來,逼人的熱力也升高,細小的汗珠沁在可欣鼻尖。她已陪著以戰站了起碼一小時。 以戰這么早來是為甚麼?他剛陪傅太一起來,他們不是約好中午在廟里打齋念經嗎? 以戰終於移動了,他緩緩轉身,慢慢朝可欣走過來,不,他當然不是走向可欣,那是離開的唯一道路。 他還是半垂著頭,沉重而悲傷,無限心事的模樣。經過可欣時,他突然停步,有感應似的轉臉,與可欣的視線相遇。 像受到極大的震動,他眼中光芒暴漲,身子不受控制的顫動看,伸出右手——他是指著她?或是想捉住她——然後,霍然轉身,大步沖出墓園。 他竟是那樣失態。 可欣像從一個夢囈中醒來,剛才那一剎那,她幾乎不能呼吸.以戰的手雖離她還那麼遠,卻像可觸及她的靈魂,令她內心天旋地轉般,不能自已的悸動著。那感覺就像以前與以哲,可是他卻是以戰。 老天!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一定有,她知道。看來,以戰也知道。她——是不是把以戰當成了以哲,那個百分之九十五——不,可以說百分之一百相像的雙生兄弟。 她不想再往下想,那令她心驚膽戰,但是——她是不是愛上了以戰?! 是以戰還是以哲?她完全迷糊了,站在以哲的墓前,她雙手掩面失聲哭泣。 那是萬萬不能,她最怕發生的事,想不到——想不到竟然真的出現,這——叫她以後再面對他們? 心緒亂得一塌糊涂,完全不能思想的在墓前站了半小時,該是上班的時間!她開車回到公司。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以戰,離開所有人,她被自己嚇壞了,怎能發生這樣的事? 迅速打了一封辭職信,讓秘書轉交以戰.也不通知任何人,她悄然而退。 她這抉擇是對的,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今她避免面臨萬劫不復之境。 可欣躲在家里思索整天,只簡單的對父母交代去旅行,就提著簡便的行李離開,沒說去處也沒說時間。 父母一向對她極信任,知道她能保護自己,放心讓她上路。她只留下保證,一定按時報告自己行蹤。 她的離開沒驚動任何人,一走了之、一了百了,還有甚麼比這更好的辦法? 首先發現的是傅太,她問以戰。 “可欣呢?怎麼不回我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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