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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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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吸引力不够啦,”她说,“居然还有这种男人。” “你的想法太大胆。” “甚么时代了呢?”她不以为然,“我哥哥在花丛里打滚,却绝对不会为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他是现代男人。” “我是落伍的?” “你可以接受再教育。”她笑靥如花。 “甚么叫做再教育?” “出来‘玩玩’啦,会令你眼界大开。” 他一直保持看微笑。 四十八岁的他不是道德君子。 在应酬场合中也逢场作兴,那只不过是玩玩,基本上他还算是正经人,不像城中那些有点钱就开始作怪的男人。 他还满顾家的,没有应酬总是回家,太太并没有管得紧──管得紧有用吗?他也没有刻意约束自己,只是没有那个兴趣。 另外一个女人?很烦很费精神的事,他怕烦。 “你以为我是喜欢‘玩’的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 “一竿子打一船人。现在有爱滋。” “玩得聪明,高尚些便可。”她笑。 “刚才你说过是处女?”他是故意的。 “以前没有碰到有兴趣的男人,绝对不是守身如玉。” “暗示?” “我不是说你,你是老板,我没想过。” “你又肯跟我外出?” “你有危险吗?”她眼中又放肆又挑战的眼光隐现。 “走看瞧吧。”他说。 苏启伦自己也意外怎么说了这样的话。是挑逗她?她眼中的光芒的确令他兴奋,令他──跃跃欲试。 跃跃欲试?他沉默下来。 在马会吃晚餐的时候,他们的话题转到做生意方面,苏启伦教了她不少巧妙处。 两个人越谈越投契,回家时已过十二点。 只不过一次晚餐,凯莉却很开心,很雀跃,她觉得自己已不是小女孩,苏启伦的眼光和语气都把她当成一位成熟的小姐。她有突然长大的感觉。 心情愉快,做起事来特别得心应手,做的每单生意都极有希望,她更兴致勃勃了。她选对了行业,她知道自己能出类拔萃。 苏启伦到上海去谈一个地盘,那个地盘在年尾将建好三十幢两层高的花园房子,那个老板想委托苏的公司代卖。 这是一单大生意,当然老板亲自上阵。凯莉是听多嘴多舌的刘强说的。 “大家现在都往大陆跑,真是遍地黄金吗?” “遍地黄金倒未必,上海滩多利智倒是真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有人插口。 “这是真话。不是又选出个小利智吗?” “有人还说山东遍地巩俐呢。”又有人说。 “你们这些男人。”凯莉不以为然,“多又怎样?人家一定理你们吗?” “当然当然。大陆不是流行向前(钱)看吗?” “不要想到大陆就心邪,小心人家在你们护照上盖个‘嫖妓’的印。”凯莉嘴不饶人。 “还嫖甚么妓呢?正正式式追两个住家情人,在上海开分公司,岂不大妙?”刘强笑。 “老板会吗?”有人问。 “难说,难说。” 凯莉听了有点不高兴,侧过脸去不再理会他们。人家苏启伦是正经人,不该背后这么说人家。 她孩子气的赌气不理刘强。 下班的时候,苏明德居然来了。 “今天休假,一起晚饭?”他很有诚意。 凯莉抬头看他,一张孩子脸更显稚气。 “好吧。只吃晚饭,我想早点回家。”她并不情愿,只是他人已来,她不好意思拒绝。 “想不想跟我回电视台看拍戏?”他问。很有点讨好的意思。 “不是我。那是小女孩的玩意儿。” “请问你今年贵庚?”他打趣。 “不是年龄,是心态,是思想。”她指指脑袋,“我超过三十岁。” “小女孩总想扮大人。到你真的三十岁时又来不及的扮青春了。”他皱眉。 他完全不懂她,越来越格格不入。 进餐时她提起苏启伦。 “你爸爸一个人去上海?” “妈咪也去了。她对那些独立的花园洋房有兴趣,想自己买一幢。” “她不放心苏启伦吧?” “怎么会?他们之间感情很好。” “人家说上海滩多利智。”她故意说。 “爸爸纪录良好,他不兴这一套。” “别人说上海女人缠功、爹功厉害,苏启伦难过美人关。” “你怎么直呼爸爸的名字?” “为甚么不?他跟我是平等的,只不过他是老总,我是经纪,职别不同而已。” “吴凯莉,我发觉你很放肆。” “当看苏启伦面也这么叫,他也没有反对过甚么,你有甚么好紧张?”她笑。 “你这小女孩和别人不同。” “我快十九岁,是小姐,不是小女孩。”她不悦,“若当我小女孩,下次别来找我。” “是是,吴凯莉小姐。” “喂,苏启伦平日喜欢些甚么消遣?”她又问。 “不大清楚,他──很闷的。” “甚么意思?” “在家里,我记得他总看电视,和妈妈也没甚么话讲,要不然就看报纸、杂志,他连麻雀都不打。 “真是这样?”她颇意外。她印象中他很幽默,谈笑风生。 “妈咪也说他闷。有时想他陪看外出晚餐或到附近散散步,他都不肯。妈咪说他唯一的好处是会赚钱。” 凯莉不语,她沉入自己的思绪中。苏启伦可会和太太不沟通?可会合不来?一个太太口中只会赚钱,其他一无是处的男人,那──不是她印象中的他。这里而定有些甚么不妥。 “你妈咪是怎样的人?” “她──太太一个嘛。喜欢逛公司、买时装、扮靓,像很多太太一样,也打麻雀,她有太多的时间嘛。”” 是。是她想像中的那种女人,难怪和苏启伦格格不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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