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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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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对,我觉得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比香港闷,”江浪认真的。“香港多采多姿。” “可惜这种多采多姿不属于我。”庄岩摇头。 “并非它们不属于你,而是你抠绝它们!”江浪说:“就好象我一样。” “哦——是这样吗?”庄岩意外。 “是,我们俩都犯了同样的毛病,征世比我们能适应,所以她快乐。”江浪说。 “她——个性与我们不同。”庄岩说。 “这与个性无关,”江浪苦笑。“我发觉现在我对全世界都有抗拒感。” “但是我没有。”庄岩说。 “你把自己孤立起来。”江浪再说:“想想看,如果我不来香港,不住在你这儿,你是不是除了旅行,做生意外,每天都把自己留在家里,谁也不见,谁也不来往?” 庄岩沉默的想了一阵。 “我在香港是没有什么好朋友!”他说。 “朋友不会自己找上门来,要你去认识,去结交!”江浪说:“你太闭关自守。” “我——和许多人合不来。”庄岩说。 “这是你的想法,你并没有真的试过与人相处。”江浪不同意的说。 “你跟何不是我的朋友吗?”庄岩说。 “只有我们俩——你的生活圈子太小、太狭窄,”江浪不伺意。“征世不来,我们连人都不见。” “太多人的场合,太热闹的地方,我怕迷失了自己,”他双手无意识的挥一挥。“我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很难受!” “你太自我了,”江浪说:“你说是在找机会证实自己。肯定自己,你的野心,你做大生意都是因为这样,其实——我认为并没有这必要!” 庄岩皱皱眉头,听着,沉思着,考虑着。 “我认为你已经是个成功的人物,”江浪又说:“我相信征世也是这么想!” “我相信你说的,不必再提何了。”庄岩笑。“我是这个样子,我知道。” “明知故犯,怎么不设法改变自己?”江浪问。 “本性难移。”庄岩笑,“我试过,勉强自己去接近一些人,试图了解他们,但没成功,滋味也不好受,于是我放弃了,做人如此,实在划不来,于是只好再孤独走天涯!” “孤独走天涯,谁不是呢?”江浪笑起来。“你,我们都是如此!” “所以我们是臭味相投,合得来!”庄岩笑说。 江浪凝视他一阵,问得突然! “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和征世相处时,到底当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或——没有感觉?”他说。 “这——刚开始时我没有感觉,只觉得她是朋友,后来——最近,我觉得迷惑。”他说实话,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 “迷惑?是什么意思?”江浪好意外! “我不知道,”庄岩耸耸肩,笑了。“真的很迷惑。尤其面对她时,我不知道为了什么!” 江浪想一想,眼中光芒慢慢凝聚,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 ※ ※ 征世从中午开始一直工作到七点半,她报完新闻为止,在办公桌前伸伸懒腰,收拾好东西,看一眼桌上已完成的工作,她长长的透一口气,该是下班的时候了。 今天没有任何人,她打算步行回公司斜对面的家,轻松的为自己弄一顿晚餐,然后,把昨天没看完的那本英文小说结束。 今晚会有一段轻松的时间,她告诉自己。 她对几个仍在工作的男同事打过招呼,背起她的帆布袋,径自离开。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同事大都已经走了,只有他们新闻部的时间比较迟一点,当然,楼下摄影棚里还有正在做节目的演员,但这与她无关。 柜台的小姐跟她打招呼,她微笑着正预备迈出大门,突然觉得有人在望着她。 她回过头,看见沉默不语,坐在那儿的江浪。 “你——江浪?”她奔过去。 他似乎在这儿已坐了很久、很久了。 江浪牵扯一下嘴角,很淡又很勉强的笑一笑。 “来了很久,是不是?怎么不打电话进去找我?”她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他没精打采的,“你总要出来的。” “万一我不出来呢?”她笑,“你这样岂不太傻?” “你不是已经出来了?”他站起来。 “还没说你找我做什么?”她问。 两个人相伴往外走,有人在看他们,江浪是香烟广告的男主角,在香港的人都知道。 “没事。”他摇摇头。 “你可以打个电话叫我去石澳。”她笑。 “我来也一样。”他又摇头,“庄岩去中东了。” “这人有做生意狂,触角无所不伸,中东的油钱他也不放过!”征世笑。 “他做生意赚钱还是其次,”他说,“他只是想用许多方法证实、肯定自己。 “怪人怪事。”她不懂。 走出公司大门,她站住了。 “去那里?”她问。 “你本来打算去那里?”江浪问。 “回家!”她耸耸肩微笑,“我没有打算外出。” “我趣你家,方便吗?”他说。 “曾经不方便过吗?”她笑。 两人沉默的横过马路,到了斜对面她家的大厦。 “我——辞职了。”江浪忽然说。 “哦——有原因吗?”她有点意外。 “很闷,不想再做下去。”他情绪低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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