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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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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都两情相悦了,你就不能表现出昏头的样子一下吗?”爱情不是会叫人凡事皆包容? “我有。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为她发狂。但在面对你时,我不由得会想起与她是以错误的方式起步。我改不了我性格中冷静理智的一面。在爱与不爱之外,我永远都无法忘怀这一点。再有,我放不下你。两家子中,你唯一还肯听的,大概只有我了。而我相信一旦离了婚,你是连我也不轻易联络了。” 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呀!说得一点也不差。当初我之所以会哀悼,就是因为一旦与他分手,我便再也不会与他分享我的所有快乐悲伤或恶作剧。依赖了二十九年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放手的。 “你认为必须有一个男人出现,才会肯对我放心吗?我又不是箫素素那一类风一吹就跑的女人。” “相同的。你是一只自由的风筝,独立自主,自得其乐,无论飞得再高再远,你都不必担心迷失,因为线的另一端,永远有人等着让你依靠。这对你很重要。从小,你就是个恋物成癖的小孩,对“人”是看不出来,但对那些你明明用不着、却喜爱的物品,你光是每天看到了就很安心快乐。我二十九年来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一个不常用得着,却可以让你看到了就很心定的人。然后不能绑住你,给你全然的自由。我必须等到这样的男人出现。” 我不由得怔住。在朱棣亚认真的眼神中,开始检视起自己不自觉散发出的讯息。 是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不是云,而是风筝? 那——谁能承接“线头主”这个角色? 这是哪门子自由新女性呀我? “你怎么了?还好吗?”钟昂迟疑的问着我。 “我——很——好——非常——好”有气无力的回应来自我口中。 “要——不要进去屋内喝杯凉水?”他轻轻问着。 我摇头。 此刻,我俩所待着的地方,正是钟昂动物诊所的门外;我坐在小围墙的出入口处,而钟昂刚从外面工作回来,抱着由小货车内搬下的什物,却不得其门而入。 “那——你总要让我过去吧?挪一下位置好吗?”他语气中添了几抹好笑。 我动了动屁股,让他得以进去,整个人又懒洋洋的看向天空,一如快枯萎的花朵(或小草?)。 不一会,忙完搬物工作的钟昂带来两瓶矿泉水,一瓶交在我手上。 “还是比较习惯看到你活力四射的样子。”他笑。 “说霸道吧,我听起来比较顺耳。”我知道我这个人做起事来向来强要人家顺服。吓得人抱头鼠窜。 他只是静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吧!我蓦地笑了。 “太正经的人与我相处,会产生很多困扰。”他看来就是很困扰的样子。 “不,与你相处可以很放松。”他摇头否定我的说词。“我一向极少去想男女之间的事。因为我觉得与女孩子相处很难有恰当的拿捏。” “我比较男孩子气。”我靠向他的肩,顺道大口喝着水。 “不一定要有男孩子气,而是有话宜说、不扭捏的脾性使人放心。当然这也不一定局限于女人,也是有男人期望不开口就有人知道他九拐十八弯的心思的。” 我嗤笑:“只不过——女人心眼比较多是不是!你说吧,是不是文小姐向你告白了?” “我告诉她,从来不考虑娶妻的事。”他双眼盯着我,其中的光采令人害怕。 “哦——那就是说你拒绝她了?”我小心退离他肩膀,隔出“淡如水”的距离。 他伸手抓住我左手,没让我退得太远。 “她说——你中意我?” “哈哈——那是开她玩笑啦!我逗逗她而已,”我就知道文小姐一定会说,这时候我终于体会祸从口出的下场,这——这男人不会不小心就当了真吧? “拿我开玩笑——很好玩吗?”他温和的眼看来多了些危险。 他——在生气吗?我又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以为他不是小肚脐小眼睛的男人耶。 “钟昂,你想要我的道歉吗?”我这人一向识实务,必要时做什么都可以。何况具有造成他困扰的话,我的确该道歉。 “这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他声音平板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暗中生恼:“那你想怎样啦?奉上三牲九礼?或登报致歉?” 他轻道:“如果,我与你之间纯粹是朋友,任何的玩笑我都可以接受。但在你渐渐引发我的关注之后,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因为太危险,而且会一次又一次撩动我的心——” “呃——”我张口结舌,遗忘了自己原本有很好的口才可以驳斥他、损他,打哈哈的打发,一如过去几年来那些“企图”爱上我顺带报恩的男人那般,让他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对我灭绝了“动心”之意。 可是——我最近的脑袋不太灵光,居然怔怔地看着他而开不了口,而且——天杀的!我犯了一个至大的错误! 当一个女人如同呆瓜似的痴望一名男人时,常常会被当成邀吻的表态,而我居然“熊熊”给忘了! 所以,在数秒之后,他的脸向我的视觉神经压迫而来。我不自觉的闭上眼,同时,温热且笨拙的唇盖上了我忘记合上的双唇。 我的妈呀!这次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不管朱棣亚怎么说,在他返回新竹之后,我的离婚协议书也就叫怏递速速送去。他想做一个好兄弟,好朋友,难道就不许我做“善解人意”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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