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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他扬着眉,等着。

  “亲爱的夫君,我突然记起来我会在你房间的原因了呢!”虽然说诱惑到他是意外的特大极收获,但是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你为什么会光溜溜地坐在我的床内?”

  “抹药呀!我房间那瓶用完了。”她无辜地回答。

  他拉低她,深闻她颈子上的香味:“你全身都受伤了吗?”他揶揄她,终于明白她用药量惊人的原因了。

  “光抹伤口,太可惜了。昨夜我等你等好久喔,你说,你上哪儿去了?”

  他停止了笑,将她移到腿上,慢慢直起上身靠在床边板子上。

  “我去探访一个人。”

  弄潮没有急着问是谁,反而以自己的脑子来过滤可能的人。一会,她道:“童笑生的徒弟?”

  “不。”他深深地看她:“我去看贲重诚。”

  “咦?”她脑子再度转了转,低呼:“你是说那家伙并不是真正的童笑生传人?他欺骗了世人?为什么?”

  “为名,或为利!而恰巧他又有不错的医术,会几招那老家伙的武功,有什么比以这方式更快出名的方法呢?一夕之间,他天下闻名,而且,一旦有人找到了那批所谓的宝藏时,九大门派为了诚信,势必得将财物奉送给他,他何乐而不为?”

  弄潮不明白他眼中闪动讥讽的原因,不过她很高兴与他一同玩推理游戏。

  “或者,幕后有人策画着这一切?凭他一个人,除非精明厉害无人可比,否则他绝对做不来这种是。会不会是某个有心单独吞下财宝秘笈的帮派玩出来的把戏?”

  “我会查出来的。”他坚定地说着。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还有,你一向对这种事没兴趣的,怎么突然热中了起来?”

  他的问题让他沉默,他抬头看向床顶,无言了许久,久到弄潮几乎要以为他打算拒答了。突然,一个奇怪的意念浮在脑中,让她荒谬得把他与童笑生联想在一起,会吗?有可能吗?

  “你的师父是谁?”

  如果那位贲重诚能以医术与武功就能让世人深信他是童笑生的徒弟,那么,全天下稍有武功抵子的大夫都可以了,管又寒也可以,不是吗?然后,她又想起童笑生那三道指令中有管又寒的名字,她在瞪着眼睛看他的同时,心中又仔仔细细地回想那三道指令。

  管又寒欣赏地看她动脑筋的聪慧模样,他知道,小弄潮自己快要有答案了。

  “那么‘纪莫徒桥’得石坊是不是只刻着‘纪莫徒’三个字?”她弹手指大叫。

  他点头!扬起了笑容。

  要不是他抱着她,她一定会跳起来冲破屋顶飞到天上去!老天……他……他竟然是……

  “那根本不是什么鬼指令,没有什么财宝,它只诉说了一个讯息,‘管又寒,为吾徒’!你才是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我的天爷!”

  她喋喋不休地低叫终止在他唇舌的围堵中,成功地让她“冷静”,也让她“火热”;软软的她,又在他怀中化成一池水了。

  她上一回只在指令中找到“管又寒”那三个字,是因为她把指令的组合方法用错了!应该是这么看的--------

  “管”鸣峰,“为”万林县之巅“又”梅县,渗“吾”居“寒”松里,纪莫“徒”桥难怪管又寒在得知有那三道指令时,是如此的生气,眼中都快冒出火了。他早已看出是他师父的把戏,没再多逗留就打算走了,要不是她受了鞭伤早就南下了……那,他南下的理由呢?

  她想问,但更欢迎他的热情,在他转身压住她后,她虚软得决定稍后再谈,然后,芙蓉帐内,再次成为有情人儿欢爱的天地-----直到天色大白,阳光巧巧投射入窗帘缝隙中。

  利用一上午的时间,弄潮拉着管又寒上街看热闹去了。相形之下,韩震须还比较孝顺,急着去寻访贲重诚,不管他是不是童笑生的徒弟,只要医术高强,都可以尝试与他研究云净初的病情。

  早年,当他从奶奶那边听来伯父与表姑之间的恋情,以及后来母亲对云净初的描述后,她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仙子一般绝尘的完美女子。往后,在择偶上,他总是以她为准则;那样美好的女子,天下间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弄潮的美丽让他惊艳,所以他更加想要找机会到山上亲眼拜见他心目中的女神,如果能为她找到治疗她眼疾的名医,那他更会觉得此生了无遗憾了。

  在商行的探子回报中,他至少肯定了贲重诚的医术是相当厉害的。那么,他有何理由不前去拜会呢?

  也因为“跃日斋”是南北各省皆闻名的大财阀,在江湖上更有着受敬重的地位!二十年前因为出了个韩霄,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高手,在韩霄退隐后,韩霁挟其庞大财力与宽厚宅心,乐善好施,使得江湖人乐于亲近,久而久之也与江湖分不开界限了。

  所以当韩震须的拜帖一送到,在中午之后,那位贲重诚公子立即亲自赶过来;能与跃日斋少主熟识是多么光荣的事。

  待弄潮抱着一堆花回来时,就见得“志宾厅”摆上了山珍海味,原本不轻易示人的金盘、银器全摆出金碧辉煌的架式,虽说韩家是天下至富,但韩叔叔他们一向以简单为主,不会太招摇地摆出这种类似“鸿门宴”的华丽场面。她立在门阶前,手上的花淹没了她绝俗的小脸蛋,她好不容易在花朵的空隙中找到了韩震须的所在地,他正与一个背对她的男子讨论着一柜精致的水晶雕饰与一棵由数千颗华丽宝石缀成的“宝石树”

  韩震须看到了她,立即向她走来:“弄潮儿,回来了吗?哪来这么多花?你的又寒哥哥呢?”

  “他牵马去马厩了,喂它们吃晚餐。”她小心地让他扶进了厅内:“有客人吗?”

  “来,花给我。”韩震须替她接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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