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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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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中时期的笔迹就非常端正清秀,应该是学过书法,所以笔锋里才会有一种正形。而她书写下的毕业留言,不是世界名言,也不是什么深刻的人生感悟,事实上,非常直白我希望:亲吻我第一个暗恋的男人;跟我第二个喜欢上的男人谈恋爱;大学毕业后嫁给我第三个喜欢的男人,然后我会爱上他。 多么……别致的人生理想。潘雅湛有点想笑,但盾头却微微撑起。 “如果你觉得我还算能带得出场的话,一同去你的同学会,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困扰。”她才没有逃避,见的是他的同学又不是她的! 说得好像她有多么以他为天似的。潘雅湛可从来不曾这样奢想过,她确实有过很多妥协,但他却不会因此而将她的性格定论为软弱。 他们夫妻多年,太糟糕的开始,使得他们不太愿意更深入地去了解对方,但潘雅湛天生就是个观察力敏锐的人就算再忽视她这个枕边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她的性情还是有一些基本的认知的。 至少,此刻,当他看着她十八岁那年的毕业留言时,对她的认识又更多了些? 这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她甚至非常强硬一若是她真有什么非得到不可的东西时,就很强硬。 其它的不说,至少,身为一个曾经被她暗恋过的男人,她确实做到她所写下的宏愿一用她的初吻来终结他的初吻。 想来,若是没有十年前那桩意外,这个女人……大概此刻己将她另外两个心愿也顺利达成了吧? “你……在看什么?”低头将所有衣服折好,发现他仍然在看她,那目光有些奇特,让她不由自主寒毛直竖,坐立难安。于是忍不住问着。 “没。”他缓缓摇头,仍然看着她。 “或者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 “那……”她在想着还可以说些什么来打断眼下这怪怪的感觉,却遗憾地发现脑袋空空作响,搜寻无果。 幸好,他的怪异到此为止。就见他合起毕业纪念册,站起身对她道:“对了,我在妈那边拿到了几个小提琴老师的资料,己经寄到你信箱去了,你有空可以看一下。最好去跟她们谈谈,有了基本了解之后,再跟品琛讨论要跟哪一位老师学。这次不是妈要求,而是品琛自己想学,所以我就不阻止。不过我己经跟他说过,不会再让他学更多别的了。” “好的,我知道了。”谈到孩子,她就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自在多了“我希望这方面你跟我保持一致,可别再因为孩子撒娇请求,就心软得什么都应承下来。” “不会了……”在他带着点警告的目光下,她有些小心虚地点头。他澹澹点头。“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你没事就先睡吧。”说完,往书房走去。她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入书房,将门板虚掩,才收回目光。 潘家的教养方式讲的是规矩道理,而不来黑脸白脸严父慈母那套,要求小孩子从小就学会什么叫“负责”与“说到做到”。而她家不同,她们三姊妹的父母过世得太早,她们算是被姑妈给拉拔长大,而姑妈是非常随心所欲的人,她总认为凡事都不必强求,只要不作奸犯科,做什么都可以,自己高兴就好。不管这样随心所欲的人生最后酿造出来的是苦果或甜果,都要承担下来,不要逃避就好。 教育方式南辕北辙,走的道路大不相同,但到底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虽然,潘雅湛或许并不这么想……但何妨呢?这个挑剔的法律男,不龟毛就不是他了。 所以,老实说,她对于他要带她去同学会这件事,依然觉得诧异。 他敢这样“家丑外扬”,算是宣告对人生的认命吗? 由于李正棋始终不肯明确地告诉陈绵绵,潘雅湛到底对于她喜欢他的事,心中有没有数,于是等待了好些天、也暗自观察了好些天的陈绵绵决定主动出击。 虽然说是回国熟悉总公司业务,但父亲与大哥终究不放心她,将她安排在大哥身边,当他贝多个特助里的一个。虽然她极力争取下放到各部门了解情况,但显然无法说服她大哥同意,就连李正棋也没帮她说话,就在一边装聋作哑的,让她生了好久的闷气。 幸好,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接近潘雅湛一跟他一起研究集团历年来的商业官司档桉。 潘雅湛是她大哥一直看好的法律人才,两年前将他从某间知名的律师事务所给挖进公司的法务组,无视潘雅湛还是个初出社会不到一年的莱鸟,没有被挖角价值的事实。 很明显的就是打算好好栽培他,让他日后执掌法务组,最好将目前才六个律师编制的法务组提升为三十人以上的各式法律商事专事部门,可以独立处理集团于国内外所有法律问题,而且将全球不同区域的事务分组去专门针对处理,也是未来五年迫切要完成的工作。 潘雅湛才二十八岁,他的未来很被上头看好,大老板只差没拿麦克风全公司放送对他的器重了,这是跟他共事的同事都知道的事情。当然,这也造成了他在工作上必然的被排挤,顶头上司对他说起话来永远阴阳怪气得像是被始乱终弃一千次的怨妇似的,要不是每有法务组列席的会议,上头要求潘雅湛一定得与会,就算旁观做记录也成的活,法务组目前最大的头子真恨不得什么工作也不丢给他,就指使他成日浸在档桉室当工友,一辈子别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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