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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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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定到厌茶的后门,按了电铃。现在是早上九点,厨房正在忙着,店门尚未开。 “敦日,你真的定下来了?”忍不住要问。 他轻且肯定地点头。是,就是她了。 他想付出爱,并且得到她的爱,只有她才行。 门打开,传出范喜言清脆的声音—— “早安,是送货来的吗?请进——”噎住。瞪着眼前那张笑脸,可不是那个害她昨夜失眠,并在昨天遭她轰出去的——好、朋、友吗? “不是送货,是送早餐。”杨敦日抬高手上的水煎包:“还没吃吧?这是特地去中山北路买的,口感很棒,一齐来吃。”边说边往里头走,对两名正在洗菜的妇人点头道早。也体贴地送上一份共同分享。 “借过。”常奇伟闪过发呆中的女人,冷淡地丢下一句。 范喜言讶道: “你怎么也来了?” “你以为我稀罕吗?一壶曼特宁,不加奶精不加糖。”点餐完毕,到前方就定位。 一股气往头上冒出,她追过去—— “抱歉,我们还没营业,你可以走人了。”可能是栘“情”作用。这男人愈看愈讨厌,不禁就是想跟他过不去,以消心中熊熊之怒火。 杨敦日从柜台里拿出几个盘子,将水煎包分配好,第一份就端到她眼前。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轻声道: “来,快趁热吃,很棒的。我一次可以吃八个呢。” 她站在原地,动作僵住,不敢面对他。心底满溢著无措与喜悦,无措於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喜悦於他仍愿意来,愿意以这样温和的面貌对她。 不管他对她是何种感情,都不该得到她失礼的对待。但因为她摆不平自己,所以总会对他发脾气,可那到底也没让她好过多少呀…… 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杨敦日将她拉坐到椅子上,吩咐她吃之后,自个钻到柜台后面拿咖啡粉煮咖啡。她先前教过他几次,所以他对蒸气咖啡壶的使用不算陌生。 “原来你对男佣这职业有兴趣。那,再来一片厚片土司,花生口味的。”常奇伟也不跟他客气。 “马上来。”杨敦日笑应着。 范喜言最讨厌常奇伟就是这点,老是对杨颐指气使,像个大少爷似的。立刻道: “你双手残废呀!要吃不会自己动手。” “就你能独享‘好朋友’的服务,我不行?”常奇伟斜过去一眼。女人就是小心眼,他早看清了,偏偏敦日年幼无知,呆呆陷入八爪女手中。 “是个男人就自己动手!你跟我这女人比什么?羞也不羞!”他凭什么跟她比啊! “哈!这时候怎么不唱‘男女平权’的高调了?女人就是狡猾。” 范喜言实在忍不住了,骂道: “我还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总归一句,你就是嫉妒对不对?你嫉妒杨喜欢我对不对?” 常奇伟嗤道: “没有女人会像你把这种事拿出来张扬,一点也不脸红的。” “你才该脸红呢!” 虽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一见,总要斗的,什么话题都可以大斗三十回合。不知是怎样的宿怨,让他们互看不顺眼至此?杨敦日安静地煮咖啡,拿厚片抹花生酱,唇边含着宽容的笑。看他们斗个方兴未艾,别有一番乐趣。 他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他们互看不对盘的原因之一是彼此处於争宠的竞争关系。 真是孩子气。有点像国小时班上搞小圈圈那样——我跟你好,你不要跟小明好。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一旦有了知己的情分,往往会有争先的念头,希望自己是挚友或情人眼中心里的第一顺位,是最被重视的那一个。 很幸福哪…… 纵使他在世上已无亲人,但他有最好的朋友与想爱的女子,生命依然丰盈。 而这份圆满丰盈,必定会持续到天长地久。不管喜言怎么抗拒,他都要牢牢抓住他的幸福。 她跑不掉的。 第十章 在这个时代,相恋、分手、结婚、离婚成了家常便饭,每天总要上演数回。男女们充分发挥了“合则聚,不合则散”的自由精神,没有道德责任这些古板教条约束。 这样,有比较快乐吗?她不知道。但很羡慕。如果常义风能出现在她眼前,她一定会马上写一份休夫书丢他,以得回自由之身;再不,就按照正常程序来——押着他写休书。谁被谁休不是问题,她没心思在男女平权上做文章,重要的是得到离婚的结果。 在有婚姻羁绊的情况下,她无法坦然接受杨敦日的感情。她承认她为他动心了- 总是以他温柔的笑来蛊惑她,迷得她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挟着她吃香喝辣,乐不思蜀;有时呵护她无微下至,有时又逗弄她不知所措;当他又被她已婚的拒词惹怒时,受伤的表情与隐怒的眼,都让她一颗芳心又揪又疼又慌又窃喜…… 这世上,第一次有人这般对待她呀!就算是石子铸成的心,也要被磨化了,何况她对他早巳动情。那沦陷,更是彻底。 只因已婚身分,教她硬着一张嘴;生受他所有柔情,却吝於回报。但这样日日夜夜折腾下来,她还能坚持多久?她完全改变不了自己的身分,那,他又能陪她耗到几时?范晴先前的警告话语,时时刻刻翻转在她脑海中,搅出一片忐忑。 到底是谁让她来到现代的?她现在已不怨了,只求那作弄她的人——或什么未知的力量,能给她一个机会解除她与常义风的夫妻关系。 这是很重要的,但,谁能帮助她? 没有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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