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席绢 > 喜言是非 > |
二十六 |
|
“好吧!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一直肥下去,要真是肥得像那些相扑选手,你真的怎么穿怎么肿了。你最少要维持在八十七公斤之内,不能再胖了。” “是是是!一切你说了算……” “他好幼稚。”范喜言只有这四个字奉送。 “别这么说,想与他交朋友的人很多,但他愿意接受的却很少,所以他只我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其他泛泛之交他一点也不在乎。” 今晚的饭由杨敦日请,做为昨晚爽约的道歉——虽然烹食的人仍是范喜言。原本昨晚他们约好要去士林夜市吃小吃的,但不得不临时取消,好陪常奇伟去打球。 “他那种孤傲的人,谁受得了他?只有你这种圆融的人才会生冷不忌。” 什么生冷不忌?杨敦日失笑。 “奇怪,你们到底有什么宿世仇恨呀?都那么讨厌对方。奇伟不是会记仇的人,他顶多有点骄傲;而你虽然为了正义去强出头,但也不是刻薄的人,怎么一提到对方就没好话?”没看过八字那么不合的人。 范喜言挖了匙烤布丁咕噜吞下,努了努下巴 “吃看看,我今天终於研究成功的布丁,给个分数吧。”实在很不想谈那个男人,但他偏是杨的好朋友,唉! 杨敦日一大口就吃掉半杯—— “好吃!平常与奇伟一同吃饭,他可不许我享用甜点,只能吃主菜。” “他管太多了!” “他有他的看法,但出发点还是为我好。他怕我四十岁以后高血压、糖尿病缠身。” “真是坏心眼。能吃就是福,他不知道吗?” “在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年,他是这么想的,所以老是请我上馆子吃东西。”自然而然,他竟可以在她面前侃侃谈起自身的事。也许是,不希望她误会奇伟吧! 范喜言眨了眨眼,认知到他正敞开心要说出一些他从不轻易对人陈述的事,不禁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她很在意他,很在意很在意他这个——朋友。 他看向窗外,笑了下: “别看我一直胖胖的,其实我常常饿肚子。上大学之后每天只能吃土司配白开水,我食量大,一餐吃一条土司最省钱,二十五块就解决了。拼命打工赚钱、存钱,老实说那时手边有几十万元可以动用,但我怕死了永无止境的贫穷,所以决定大学毕业前,能省则省。结果就每天对着餐厅里的食物流口水,发誓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狠狠吃够本,后来奇伟发现了我连吃两个月的白土司之后,开始押着我吃遍全台北市各大大小小的餐厅。他的家世相当好,父母都是医生,每个月零用钱多到足以交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他很傲,但他对朋友非常好——我指的是,他心目中真正认定的朋友,后来当他发现我被他喂养到破九十公斤大关之后,追着我减肥成了他努力至今的任务。 “你——一直一个人?”她才不管那男人是傲还是什么的,只注意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自己身世。 杨敦日故作不在意地道: “是,一直是一个人。父母不在了,我在育幼院待了十年,直到十八岁出来自立。” 他并不希望看到一张可怜他的面孔,而他也确实没看到,她说出了令他讶异的话: “我——也是一个人。”她吞下喉间梗着的硬块:“不管我要不要、接不接受,突然间,就这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 “你的家人……也不在了?” “算是不在了。”她笑,很快转栘话题:“是不是小时候物资不足,所以赚钱了之后,特别爱吃呢?” “曾经我的愿望是当厨师,可惜吃不了苦。”他笑笑地说了段国中时期跑到一间餐厅打工的经历:“那时很惨,主厨相信棒下出高徒,菜洗不乾净、鱼鳞没刮乾净,全得排排站挨板子的,所以我很快地更改毕生大志,一点也不留恋。” “你对吃这么执著,那常奇伟怎么没跟着你爱上美食呢?”她挺好奇这一点。 杨敦日摇头: “他也是懂得享受的,不过由於家学渊源,他比较注重养身健身。每个月拨出一天陪我去暴饮暴食已经很够了,他非常不赞成我天天大吃大喝。” “什么大吃大暍?我们就算去吃夜市,也不会吃饱后还硬撑啊!何况你现在这身材正好,千万别听他的话去减肥,瘦成竹竿儿像什么样儿?”她可不许他有减肥的傻念头。 “我身材正好?”他几乎呛着。 “对啊,这样有些肉,才撑得起衣服。”她拉了拉他今天中山装式的衣着。 杨敦日只能笑道: “你的眼光真是异於常人。” “人各有所好嘛,我就是偏不爱瘦巴巴的男人,有时候看服装杂志,都觉得那些人很伤我的眼。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资格,我一定会选你——”哎呀,突地顿住,说这个做啥,别教人以为她居心不良才好。 “选择的资格?什么叫做选择的资格?”他非常疑惑,忍不住要问。 她叹了口气,想着两人这般的交情,没啥好隐瞒,何况她可不想老被看成正企图猎一张长期饭票的女人——那个常奇伟就是这么看她的。趁此澄清证明也好: “也就是说,我嫁人了。” 啵! |
|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