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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在李乃君被押入舞池中时,那个陈志斐也恰好隔绝住她的视线:“方筝,你自爱一点,不要破坏李小姐的清誉。”

  显然这个男人不擅长使用威胁口吻,所以出口的话没半点阴狠的气势。撂下了话,陈志斐也很快地走了,看来此君亦是李美人的裙下拜臣。

  那么他们堂兄弟之间的帐要怎么算?先攘外,再安内吗?将餐盘搁在茶几上,她双手枕在脑后,完全闲适的姿态。近些年来,关于她的流言总是有的,尤其她曾得罪过不少人。流言之中,当然不乏同性恋传闻;自从李乃君待在她身边工作之后,更有不少人指称李乃君是她的禁脔。而那个疯女人恐怕也是凶手之一。对于拒绝外来追求者最快的毒招当然是谎称自己有同性恋倾向,再加上追不上她的男人之中,总也有几个风度不好的人乱放话。

  当然,对方筝而言这些都是小事,李美人想当老姑婆是她的自由,如果要她为了怕流言而硬去女性化,那还不如杀了她;而且她相信,乃君或她的真命天子绝不会轻信流言。是非不明到会胡乱相信他人耳语的男人当然是看都不必看,甩到大平洋去也不必可惜。

  “嗨!一个人?”

  方筝的安静并没有太久,低沉的男音介入她冥想的世界,她耳熟地抬头看,笑了出来,也连忙起身。

  “钟适?你在台湾?”

  “我来找钟迅,会待上半个月。”递来一杯鸡尾酒。相貌俊雅出色是香港钟家血统必有的条件,这个钟适也不例外,即使他只是被钟老爷子收养来的旁支系亲属遗孤。

  “找到他了吗?”方筝侧着头,似笑非笑地问。

  钟适虽然比钟迅大上两岁而已,但那般深沉莫测,恐怕是钟迅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找到了。”

  “你专程由阿拉伯赶回来支援他的小剧场?”不掩嘲弄,直接陈述。

  他眉毛微拧:

  “他有才华。”

  “有你这种大哥一定很好。”她摇头:“钟迅积了什么德?让妻子代他打理一切,让兄长不惜一切资助他的梦想,而他自由创作之时又可以搞七捻三。”

  “他没有!”

  她深沉一笑,专注地捕捉他冰山的一处角,不言不语,她就是要等他更失态。

  钟适沉声低吼:

  “他不敢对不起方笙!与许家小姐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证明,钟迅向来不对我撒谎。”

  她依然在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也看到他乍然发现自己失态得过分,连忙迅速武装起自己的冷淡。

  “钟适呀钟适!你来台湾只是纯粹为了弟弟,然后‘不小心’知道他有绯闻。并加以解决的吗?还是听到我姊姊‘无意中’透露了什么,便千里迢迢地来了?”

  钟适猛吸一口气。

  “你们姊妹……不同的表现方式、不同的性格。却是同样地令人生气!”

  “谢谢夸奖。”她很绅士地躬身了下,然后道:“既然你现在知道钟迅在哪里,下回见到他时,记得代我问一下,几时要让我当阿姨呀?我姊姊好担心得当高龄产妇哩!”

  “锵”的一声,钟适捏碎手上的威士忌杯,划了几道血口,脸色铁青夹惨白,他几乎是踉跄地退出这个角落,没心情扮起冷漠与无动于衷的面貌。

  偏偏方筝还玩不够,对他背影道:

  “对了,明天我姊姊要回娘家,你可以叫钟迅来我家讨论他们夫妻的生育大计,最好住个几天努力一下——”

  “够了!”森冷的声音夹着杀人的寒意:“方筝,你确实有令人想狙杀的欲望!”丢下这一句,钟适直挺挺一如僵尸地挺出了酒会现场。

  令人想杀掉?当然,谁叫她明明不是太鸡婆,却又在某些时刻忍不住手痒地撩拨了好几下;攸关她姊姊幸福的大事,有机会去管一下,她怎么会收手?谁叫钟适要来到她面前给她机会玩弄?

  唉——伸了下懒腰,恐怕今夜她要孤单一个人了。好吧,既然来了,去找几个小女生跳几支舞吧!如果嫌皮痒,就趁机在舞池中抢过李乃君来跳三贴,气坏陈氏兄弟,也就是多两个想杀她的人才热闹啦!

  轻快地潜入舞池,压根没注意到大门口的石柱旁,始终注意着她“安危”的风御骋正扬着宠溺的笑容。

  这个方筝,怕是非嫁他不可了!他有整个“骁”组织可以确保她能活到去竞选人瑞的岁数。

  从一个大男人的腿上醒过来算不算得上是件浪漫的事?

  昨夜过得既刺激又微醺,让风御骋送回来,而他陪了她一夜。他坐在床头,而她抱着他一条腿当枕头不放。

  睁着明眸,她微笑地招乎:

  “嗨,自由人,咱们好像几世纪没见过面了。近来混哪里呀?”

  “混方二小姐的闺房,当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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