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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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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这是在指控吗?她睁大眼努力打量他,却看不出他深沉眼里的真正情绪,只能直接回道: “我不能抓住你,就算我其实很想。可是不行,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你以为机会永远长在?” “不。”她叹气,“机会稍纵即逝,我很了解,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天真。可是靖远,我没有抓住你的自信。而且,我的梦想若是因此搁置,我不敢想像以后的我会变成怎样,一定很面目可憎吧。” 莫靖远双手撑在她身侧,犀利的眼神有一些黯淡,不知是被说服还是失望,声音也显得低沉无力—— “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这次分手,就让我们真正的了断吧。我不会再找你,你也别让我找到。” “嗯。”她点头,举起双手搂住他脖子,小脸埋进他颈窝里。“这次,‘再见’由你说。一人一次,很公平。” “真是小孩子。这种事永远不会有公平。”他在她发问轻道。 不会有公平吗?那为什么受伤的程度却一样?她没反驳,不想说话,只想趁还能拥抱时,以各种方式记忆住他。 因为再过不久,就得说再见了。 她会离开美国,到他此刻不会去的地方;他还得在美国停留好久,所以她与他真的不可能再见了。 再次重逢,情爱更浓,距离却远了,有种绝望的味道,谁也洒脱不起来。 “靖远……”她轻唤他。 “嗯?” “如果可以不爱,多好。对不对?” 他没回答,只是吻住她。 第五章 分手之后,没想过从此的日子竟会变成这样。 不断分手,然后又意外相逢。 一再、一再地重复。 当命运还不觉得疲惫前,他们只能像跳针的唱盘,一再又一再地…… 八月底,罗蓝的抗争告一个段落,家人决定给她一年的时间去碰壁、去对世上所好奇的种种幻灭,并相信她最后会回到正轨,重新投入最适合她的领域。对於这一点,罗蓝没有反驳,打算以未来向家人证明她从来就不是一时糊涂,她想走的路也不叫“行差踏错”,那条路顶多毫无成就,却不能说是浪费生命。 当抗争结束,同时也表示她得离开了。 这日,她整理好行囊,慎重的邀请莫靖远到餐厅吃饭,像等待一个神圣的仪式似的,挺腰端坐,肃穆无比的等他开口说出再见,让两人有平和的结束。 食物很美味,但没有人在乎。他们相视了很久,时间彷佛就此凝结住,不会再往前推移丁点。 然后他说了:“祝福你,愿你不管身在何处,都能平安快乐。还有,再见,蓝。” 他说了再见,两人於是分手。这次,他还是让她先走,而他立在原地看她走,正如初见面时的预感,他总是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远去,什么也不能做。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也只能是最后一次,再多些,他恐怕没法子保持良好的风度。 她的身影已经远到看不见,他低下头看著不知何时握成拳的双手…… 这拳,握得再紧,也是空的,当脑子钝钝地想到时,终於不情愿的张开。 这手,她赞美过好看,却从没打算让她自己的手就此停留。想来说他手好看,只是客套话。她这客套话本事若是用於从商,应会有不太差的成就,因为连他都相信了,以为她真的欣赏,真的很爱。连他都能这么容易被哄骗,若要哄客户掏出口袋里的钱买她所推销的种种货品,当然太容易不过了。就不知从商会不会是她未来的好奇之一……唉,还想这些做什么,她已经走了。走好远了。 这时再来说后悔认识她,也实在是太晚了些。当她出乎意料的把他的心乱成这样,烦成这样,患得患失成这样,怪谁呢?也只能说他是自找的了。 而那个家伙呀,已经毫无牵挂、没心没肺的跑掉了,好像随便说了声“再见”,就能把所有抛却。 已经是第二次了。 所以,他要忘记她,从现在起,真正的忘掉。 再见,罗蓝。 因为会说法文,所以离开美国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国度是法国,也就马上出发了。 既然来到法国,她打算先从酿葡葡酒这个工作做起。既是学酿酒,那她落脚的地方当然不会是繁华的巴黎,也不是著名观光地里维耶拉,而是法国西南部的酒乡波尔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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