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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这不是好现象,这种专注太多了,已经超出朋友的范围。他俊秀的眉峰轻拢,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他一向淡然,即使关心朋友也不会这般牵念……

  只能说她的性格太强烈,而连接两人之间的银铃咒则让他不得不随时感应到她的悲喜。久而久之,也就过分在意了。加上她奇怪的举止……

  她吻了他,吻完后活像被侵犯似的跑掉,没给他一句道歉或解释。然后再见面时,她像——忘了。太多的旁骛支开她的注意力,敌人又来得太密集,她忘得可真快,留他仍沉浸在深深的疑惑中,等待一个合理的解答。

  加上刚才那一桩宣告……

  她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现下不会换个场景,又给忘了吧?

  她说她要得到他的心……

  这句话像暮鼓晨钟般在他心口扩散再扩散,震荡得平静的心再不能持平无波,淡然无觉。

  原来,相识以来她奇怪的举止都是因为喜欢他吗?恁地奇怪的喜欢方式。

  “咳……你在想什么呢?脸色似乎不太好。”朱水恋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发问。

  “或许该是由我来这么问:你在想什么?”他注意着路况,以一贯斯文的口气说着。

  白逢朗最严厉的表情便只是凝眉不语,因为他的修养好、EQ高,不能说没有脾气的,但并不会把坏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总无法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坏,悲哀的是,她就是心仪他的好修养。

  此刻的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啊?

  没有笑容,眼神深幽……算是不好吧?她猜。

  “我哪有在想什么!就想你心情出太阳还是正在刮风下雨啊。你是问这个吗?”

  白逢朗忍住叹气的欲望。

  “不。我问的是:你对我的种种举止,是为了什么?在想什么?”

  朱水恋心口一震,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指关节全泛白起来。

  “我……在追求你。就像你刚才在客厅所听到的,我想得到你的心。”不想掩饰。她照实回答她衷心所渴望的。只是想爱他,不想年老时再来为错失他而憎恨不休。至少要努力争取过才甘心认败。

  其实……她是知道的,要得到他的心,很难。她的恋情早注定是条单行道,只不过靠傻气的坚持在开拓所有的不可能而已。

  他可以不爱她,但他一定要知道她爱他。所以她告白得很干脆,不理会一颗抖颤的芳心都快抖碎成灰了,生怕被丢回任何型态的嘲弄……

  当然,白逢朗绝不是那种没品男,不会无聊的嘲笑他不爱的人爱他,但他会困扰吧……?

  她僵着身躯期待判决的降临。也许只过了一分钟,对她而言却是—世纪的漫长。他难道不能快些应声以表达他的看法吗?说声“谢谢再联络”或“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的客套话也成呀,把她的心吊得老高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不道德的啊?

  慢慢的,她直愣愣的眼珠子悄自偏移,偏右转动,不动声色的转动到足以把他身形纳入视觉范围内才定点。快点开口吧,老兄。

  很好,他像是准备开口了,美丽的唇瓣微启……

  快呀!快呀!说话呀!

  “右转!”

  嘎?啥?右转是啥意思?

  朱水恋下意识的把方向盘转向右边,任由车子开向郊区,而不是机场的方向。她无从察觉,只一迳地思索着“右转”这两个字该解读成什么答案。

  “加速。”白逢朗再道。

  “怎么了?”朱永恋终于慢慢清醒,警觉的由照后镜里看到有一辆BMW正尾随他们,看情况是跟了好一段路了。没有车牌,漆黑的玻璃。“真怀念阿!自从元旭日接手保全工作之后,我们就再也没遇到过杀手,现在居然又碰上了,天晓得我们哪来这样的好运。”

  “你常遇到?”他蹙眉问。

  “不常。韩璇才是常遇到的那一个。她一向把我们保护得很好。”加足了马力,以她媲奖赛车手的胆识展开了一场公路追逐赛。

  “想办法转回市区,应该可以甩开他们。”

  “咦?你不用法术解决他们吗?”

  “我不能对人类施法术。”

  “别告诉我那会令你觉得胜之不武。”拜托!都什么时候了,老兄。但偏偏白逢朗就是可以为他的原则死去的那种人。她太明白了!““砰”!

  枪……枪声!我咧,还真是刺激到最高点。

  朱水恋被巨大的声响吓抖了手,车子滑行了一下,但马上力持镇定,更没命的把油门踩到底。

  “逢……逢郎,我个人建议你施法让他们打不出子弹,以免伤了无辜就不好了。”她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飙飙车没关系,但她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蒙主宠召。

  她吓白的小脸令他担心起来。原本不想与那些人交手的,因为那势必会让等待在上头的人有机可乘,他感应得到有一股黑气正蓄势待发,对她虎视眈眈——上选人质。

  但她吓坏了。于是他决定先制伏那些人类,应该来得及……

  “右手给我。”他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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