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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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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接着,鼓声四起,竞赛即将开始。 天空下着薄雪,随着风向,一朵朵的雪花纷纷飘入敞开的窗口。真奇怪,她竟不觉得冷。死后的世界,也是这般吗?听说九泉底下奇寒无比,她现在已感觉不到冷;死后至少可以不必太担心衣裘不足以御寒! 一手轻抚着小腹,在那平坦的肚皮下,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她真心笑了,幻想着他的模样,如果是个男孩,那么他会长得又高又壮,或许还会有一双蓝眼;若是个女孩儿,那可真是好,她会是甜美可爱的,有着轻盈的身形,长成南方的美少女…… “怎么舍得剥夺你生存的权力呢?娘会将你永远孕育在身子中,那么,一同下九泉之后,你就不会感到冷了;而娘也会看到你真正的模样。那地方若是又黑又冷,娘会将你抱在怀中,你不会寂寞的…”她的眼中蕴藏着悲哀,却闪着母爱的光辉。 冬银端了一碗参茶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小……小姐,你补补身子吧!” 她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克力寒已经来了,如果她再不下手,小姐一但落入他的手中,结局一定是被凌辱而死。而小姐又那么伤心,已没有生存的欲望,她这么做是在帮小姐结束痛苦,这杯加了药的茶,会让她了无痛苦的死去…… 君绮罗接过茶杯,捧在手中,淡道:“如果这是一杯毒水,饮后能一了百了,那真是太好了;偏是一杯参茶,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她凑向参茶,想闻那味道,却猛地被冬银抢走,泼向窗外。 君绮罗看她。 “小姐,你……你别这样,是冬银不好……真的,请你原谅我……”冬银跪在她脚旁,接着放声大哭。 “傻丫头!我的说词吓坏了你是吗?你不会知道,有时侯‘死’是一种解脱,尤其当我处在这身不由己的境地。只是,唯一的牵念,是我那远在江南苍老的父亲呀!” “小姐……我……” “下去吧!别再来打扰我,我好累。” 冬银的欲言又止引不起她的兴趣,见冬银退下后,她悄悄的落下泪水。 她发誓,她这屈辱的泪水并不是为了耶律烈的薄幸!而是悲伤自己终究不孝的先父亲而去,让老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另外她更恨自己不定的心为他而动摇,早该料到结局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的理智不常在对她示警?只是她充耳不闻,到底这一切仍是自找的呀! 而耶律烈不向她坦承他已有未婚妻的原因是甚么?怕她知道后会无法接受?不!太自恋的想法了!她摇头,嘲弄的想:他必定认为这不关她的事,因为他的婚姻本来就没有她的份。她是甚么人?凭甚么会妄想当王妃?他会以为她甘于当他的女人,臣服于他的疼爱中,无怨的提供她的身心。 的确!他要谁已无关紧要了,也早不关她的事了。 掌灯时刻,耶律烈进来。 活动了一整天,他看来相当疲惫;沐浴过后,他过来搂住她,亲她的粉颊。 “在想甚么?身子都冻成冰了,也不加件衣服,冬银太失职了!”他发现她的冰冷,将她搂进怀中。 “嗯?在想甚么!”他又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冷淡的看他,也发现自己无法再在他怀中找到舒适的姿势;更确切一点说,她对这个胸怀再无丝毫眷恋。呵!连身体也对他产生排斥,那果真是恨得彻底了。 耶律烈终于察觉到她的异状。 “我想知道。” 她笑得虚伪。 “我够格当你的妻子吗?” “绮罗!”她怎么了?谁对她多嘴了?冬银吗? “不够格,是不是?” “杨玉环并不是唐玄宗的正妻!” 君绮罗面孔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口气是冷漠的、孤绝的道:“接下来你要告诉我甚么?历代有权有势的达官显要都是三妻四妾,奴婢成群吗?” 她知道了!耶律烈咬牙低吼:“是谁说的?” “要杀人吗?你有三位未婚妻,可坐享齐人之福的事不宜宣扬吗?我该恭喜你,为何你反倒在生气呢?”她退出他的怀抱,一步一步的退,让耶律烈清楚的看到她全身迸发的恨意。 他向前一步,大吼:“谁告诉你的!” “不要过来!耶律烈!我从不说契丹话并不代表我不会说!”她以契丹语一字一字道:“如果你要杀了那个告诉我的人,你得先杀死那些族长,最后杀死你自己,因为,就是你们亲口告诉我的。” 他一把拉住她,她恨他!她恨他……这一点已让他无法承受;而心底窜起的恐惧是因看到她眼中那抹绝望的空茫…… 她不吼也不叫,这么的沉静,沉静到让他捉摸不住!只有空虚的感觉,连现在强搂她在怀中,他仍感到空虚,就好像,好像他抱的是一具尸体。 “绮罗!我只要你,我不在乎我娶的是谁!我只要你!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她冷笑。他这副暴怒又急切的模样,她该流下几滴眼泪表示感动吗? 不,她一点也不明白!他会逐渐的失去她! “你不要太自私,绮罗!你看我,看我!”他双手抓住她的肩,命令她看他。 “我甚么都给了你,为甚么你从来只懂得接受而吝于给予?你得明白我身为夷离董的难处,娶她们是为了政治上的安定,我并不要她们!为甚么你自私得不愿想想我的处境?立你为妃又能表示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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