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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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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查清楚。”丢下这一句,孙达非转身走人。 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身为燕楼右护法的刘先明问道:“小姐,孙达非真能为我们所用吗?” 水柔柔点头:“他只消带走裘蝶,就够消耗掉叶惊鸿许多实力了。” “属下看不出来那些小妾对叶惊鸿有任何影响。”何况是失宠已久的裘蝶,刘先明更是不以为然。 另一个下属——黄河堂口的堂主朱义之就乐观得多: “就算裘蝶已不受宠,可是叶惊鸿断不容许任何人夺走他的人,更别说那孙达非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高手,叶惊鸿哪有不找他交手道理?小姐这一招布局得非常巧妙。” 水柔柔点头,心中正是这么盘算。 她想,叶惊鸿与孙达非日后必然会有一场殊死战。 极之难得的,叶惊鸿今日居然带她出门,说是为了看一出新戏。 这人从来也就不是风雅人士,连喝酒取乐都不作兴,又哪来闲情去教坊看戏?太怪了,怪到裘蝶忍不住猜测今个日头究竟是打哪个方向出来? 定远城最大的教坊叫“梨花院”,盛名已久,但是裘蝶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踏入。这梨花院乃定远第一富豪钱继言旗下众多赚钱的事业之一,每有新玩意儿,必然会送邀帖到燕楼,礼数做尽,至于叶惊鸿来不来,当然不重要。 不过,难得这一次他居然会来!还带了女眷同行,着实出人意表。连声称是叶惊鸿民间友人的钱继言也有些讶然。上次赏花风波之后,他以为叶惊鸿出门应当不会再带家眷出门才是。毕竟一旦遭遇干戈,身边有女人绝对是碍事的。纵使不把女眷的生死看在眼里,但若是己方有了意外的伤亡,总是脸上无光。 让人无法猜透,是叶惊鸿一贯的风格。只要他自己玩得高兴也就成啦! “瞧瞧这桃花,今年开得特别妖冶。” 妖冶?说盛放娇艳不行吗?裘蝶跟在他身后,只能乖乖应着: “开得不错。” 新戏得再等一会儿才开始,钱继言招呼着所有贵客在园子里一游。因为是新戏,前来观赏的当然是当地富绅名士,擅长做生意的钱继言广发邀帖,请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来观戏。一般民众可是不得擅进的,让每一位贵宾都感到无比的尊荣感。这就是钱继言能在定远城如此成功的原因!极少有人可以在短短的六、七年里,由普通小货商,变成地方首屈一指的首富的。 “哎!叶楼主,您老好眼光,您眼前这一株桃花呢,叫富贵满堂,每年盛放出的花朵,多出其它桃树数倍哩,正是这梨花院里的镇院之宝呵。” “那也不错。”不理会钱继言还在一边有满腔话要歌颂的模样,叶惊鸿转身指着另一边的不知名花花草草随意说着。然后攀折下一朵红花,往身边一塞,自然是塞到裘蝶手上。“簪着。” 簪着?簪头上吗?她低头对花朵发呆。 “叶楼主,您的夫人若要簪花儿,那头的牡丹正好合适她尊贵的气质……” “咦?那是嫌我摘的花丑喽?”叶惊鸿一双疑问的眼直瞅着钱继言看。 真是个难伺候的人呀!钱继言那一脸的苦都可以滴出满盆的汁啦,不过还是得努力陪笑道:“不是的!叶楼主摘的花当然很美,很适合簪在夫人发上,不过前方那几盆远从京城重金买来的牡丹想必会更加适合。” 叶惊鸿似是想了一下,点头道: “也是,我是该给最宠爱的夫人最好的花儿。”说罢,居然手一搂,将裘蝶箍进怀中,完全无视旁人讶然的侧目。 最、最宠爱的夫人?! 几时叶惊鸿的女人里出现了这么“最”字?在场数十人都暗自打量他身边那个清雅美丽的夫人,甚而有人开始打听起她的来历。 不只旁人讶异,连裘蝶自己都被吓傻好一晌,满心的震荡分不清是惊是惧,还是什么的其它情绪,只能呆呆被他搂着走。 为什么他今天会这么怪呢?刻意地在人前表现出这种亲昵,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呀!就好像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正在装醉似的难以相信。应是……在计量着什么,或是做给谁看的吧引是了,合该是如此!也许这些人里有令他感到兴趣的人呢,所以他现在要丢出饵去把人给钓出来…… 是这样的吧?是吧…… 一群人走进了栽种牡丹的小园圃里,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四起,争相展现自己的风雅。 “哎!这是雪香品种呢!钱老爷居然有办法弄到手,真是了不起!” “瞧瞧这翠丝红火,才是千金难求的极品呀!” 一堆又一堆的赞美,把小园圃妆点得好不热闹。可见这些华丽的花儿,确实是身价不凡的,随便一株便可让寻常人家吃好用好一整个月呢! 钱继言挺起他厚实的胸膛,努力憋住他外放至甚的肚腩,像只招摇的雄鸡般,对叶惊鸿道: “叶楼主,这园子里的花,随您老任意处置啦!”一副千金散尽无妨,但求情谊长存的气概。 此举当然又引来旁边那些人的惊呼!这些花可是由很多很多银子堆砌而成的呢!亏得这钱老板能毫不心痛地说出这番话。莫非是认定这可怕的江湖帮会头子不会当真摧毁园子吗? “全园子的花若是全给摘了,我这夫人怕不得给花淹没啦?这可不成。”叶惊鸿一点也没表现出对牡丹的惊艳,语气显得懒懒的。 裘蝶偷觑他一眼,知道他觉得无聊了。这人,对花花草草从来就没有什么品味,在他眼中,千娇万贵的牡丹也不见得比他摘给她的无名花朵好看上几分,偏偏这些人就是大力歌颂,招致他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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