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席绢 > 两小无嫌猜 >
二十一


  “来了!”不会吧?又玩飞盘?他现在已经是个翩翩美少男了耶。

  “快点快点,变回可爱的狗狗!”

  殷佑恢复法力之后已能任意变身,这一点令管於悠非常开心,又可以与心爱的宠物玩游戏了。

  “悠悠,我已经是大人了——”他哀号。

  但哀号归哀号,他还是在下一秒变成了小幼狼,狂摆尾巴接飞盘去了。

  由它亢奋的肢体语言来看,实在没几丝哀怨的成分。

  殷佑好舒服的枕在於悠腿上睡午觉,整个修长的身躯呈大字形的摊在草皮上。

  进入盛暑的八月,榕树林荫下是最好的纳凉所在。因为地形的关系,处於风口的后院浑然不见炙夏的燠热,反而有著不断吹来的薰风拂得人正好眠。

  於悠放下了手边的小说,轻轻的伸了个懒腰,最后把目光定在腿上那张熟睡的俊俏脸孔。

  佑佑有著一张混血儿般的出色外貌,一头灿亮的金发非常吸引人,再加上额前那撮似是挑染出的黑发,可以说是炫毙了,简直是走在流行的尖端。

  他眉额间那道红色的疤并不可怖,反而添了三分性格,完全不抵触他大男孩的阳光气质。

  虽然这样形容好像不恰当了些,但於悠真的是以一种慈爱的母亲般心情去看待佑佑。她看著他长大、变化,直到如今这模样……青梅竹马不是最恰当的形容,事实上她一直是以姊姊自居的。因为佑佑很赖皮,又爱撒娇,爱玩爱闹,很孩子气。

  即使曼曼她们常因为佑佑的亲匿行为而告诫她男女有别的道理,但她与他早已超脱男女之间的限制了。没有人能了解这种几乎可说是一体的感受。

  比亲人更亲近,比手足更融洽,就像左手与右手,天经地义的生长在一具身体上,没想过会分离的事……

  可是……白先生说佑佑将在中秋节那天的晚上离开他们——这是他数百年来的任务与责任。

  佑佑允诺她的一辈子,恐怕只有十年呀。

  剩下一个多月了。

  能与佑佑相遇,是世间难得的奇事,说与他人听,怕也只被当成胡说八道。她从未想过他会离开她,但现在却被满心的愁绪占据了向来无忧的芳心。

  从他离开水晶坠子那天起,她就隐约感觉到殷佑终究会离开她。

  只要“分离”是存在的事实,不管那是几天几月几年,都是短暂得眨眼即过,没有所谓的“还早”。

  她能拥有的,就是现在了。

  母亲放开子女的手,让他们头也不回的振翅高飞,是否似她一般的心情呢?

  在她十六年的岁月中,有诸多友好的同学,却在升学路途上各分东西;再浓厚的友情也会在距离的冲刷下渐淡渐消,只剩一句祝福刻划在毕业纪念册上,以供回匮。而佑佑是她缠溺的宠物、知己,一天二十四小时紧黏不已,连睡觉作梦也不放过,至今仍是如此……

  她已分不清是他依赖她,还是她依赖著他了。

  也许都有吧。他们相依为命不是吗?

  “哈啾!”殷佑打了个大喷嚏醒来,伸手捞住於悠正要畏罪潜逃的小手,以及手上那根菅芒草。

  “啊,你醒了?”真是多此一问,但由美少女口中讲出来,就是别有舒心提神的效果。

  “你在搔我鼻子,不醒来才怪。”他伸了个大懒腰。

  “哪有?”

  “哪没有?”他挥了挥菅芒草以示罪证确凿后,随手丢开。“我又不是猫,对那种毛绒绒的东西没兴趣,所以你可别说那是在跟我玩。”

  “狼不是猫科动物吗?”於悠皱了皱小鼻子。“可是猫科动物比较优雅可爱它。”

  “拜托!你看所有猫科那副又跛又傲的死样子,哪襄可爱了?你们人类不是有研究说养狗的人通常把狗当帮手,而养猫的人则像被虐狂,因为他们是猫的仆人。它想玩时,你不能不理它,否则它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它不想理你时你却招惹它,小心被抓花脸,以惩罚你对‘主人’的不敬。”

  “你干嘛那么慷慨激昂啊?”於悠好笑的拨了拨他金发。

  殷佑挪开头颅以左手为枕,右手一伸拉她一同并躺在身侧。两人相视一笑,看向蔚蓝无尽处的天空。

  “在这边乘凉真舒服。”他嗅著空气中淡淡的香甜味,几乎要醉了。

  “嗯……”她同意。

  “以后我们也找个类似的地形盖屋子住吧。”

  “既然喜欢这里,何必另外找地方?”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