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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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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想用什么作画?”梅对巨大吼声的感受力其实并不强,只当常孤雪天生爱练嗓子,不知是几岁饕成的坏习惯,改明儿应该回到过去劝劝他,免得四十岁不到便加入破罗嗓的行列。这山寨又不缺锣鼓什么的,他练那么勤作啥?当土匪又不是声音大就可赢人的。 “我没说要画你!”破声之后,声带充满了嘶嘶的刮音。 “我觉得你破音的情况可能来自于喉咙发炎耶。”梅做出专业的诊断。 “来人!”虽然破声但不妨碍他下令。 “寨主!”几个人斗胆过来等候差遣。 “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劈了她!”于莽道。准备好的大刀正指向那个让老大气到呕血的女人。 对!杀了她、劈了她,让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场!他不是一直想给她颜色看吗? 她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就算学了一些可以隐身的妖法,终究也是血肉之躯。 一刀砍下去,她就没命了…… 杀她!杀她!不容她再在他眼前嚣张…… 他是从不手软的常孤雪,伤亡在他手中的生命难以计数。绝不手软,即使是对也…… 肃杀之气沉沉包围住这方天地。在所有人屏息观看下,他缓缓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冷酷得不复见刚才的暴怒。 她的命运,捏在他手掌心…… “寨……主……” 遣退了搬浴桶与提热水进来的小仆,钟南山望着那背对着他的壮伟身形,犹豫再三,终于仍是开了口。 “如果都弄好了,就下去吧,明天还有得忙,别忘了。”常孤雪冷沉的音调满是拒绝谈话的表示。 钟南山微微一瑟缩,仍小心地又道: “那地牢里……” “别来烦我。谁都该知道我是这里的王,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你别多事。” “但至少给些药……或吃的喝的……”已经两天了,铁打的人也会撑不住的,何况…… “钟叔,我自有定夺,你去忙吧。” 眼见寨主似又扬起火气,钟南山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后,微拐了下身,“那……我退下了。” 常孤雪方终没回头,展示着冷硬的铁石心肠,不为任何事而动摇。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是劫财抢粮的乱世盗贼,他绝不心软,也不知道何谓心软…… “钟叔。”轻轻的,似是叹息。 “寨主?”钟南山顿住身子,霎时苦脸化为笑脸,连忙转身听候差遣。 “送些饭菜进去,也给些药。”很陌生的感觉,似乎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但却又该死的涊不住脱口而出…… “是,是,我马上去!我就知道寨主是面冷心善的大好人!我立刻去伙房准备。” 大好人?说谁?! 常孤雪侧逼身子看着钟南山疾步走远的背影,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他…… 怎么会说出邦朴的话呢?他应该更狠更绝才是,甚至不该只是让那人重伤的躺在地牢,而是在昨公便一刀解决掉才是。 记忆中……他是恶贯满盈的人……但又似乎不是,他都搞混乱了。就从这一个月以来,仿佛记忆已变得不可靠…… 什么时候,他成了那种抢了钱还会分一半给孤苦贫民的人? 何时的事,他竟不再对下手的肥羊赶尽杀绝?放任他们离去,造成日后可能的后患?如果他一直是这样,又怎么会依稀觉得以往的他从不这样? 怪透了,怪到他的生活开始错乱。 再说到女人这玩意儿,要不是那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他有二十七个女人之类的蠢话,他还真以为自己从没养过女人,事实上“现在”就是没有。但为什么他却“记得”自己似乎好像有过?然后一堆的疑惑,真与假、是与非的冲突便轰得他要爆炸。 那女人要是再多来跟他胡言乱语几次,他肯定会疯掉。幸好,他不会再见到了,不会……他随意扯掉身上的衣物,一脚跨入浴桶,心神仍沉浸在一片无解中,浑然不觉外头大雪正透着沁寒。兀自想着那女人,想着该不该去…… “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喝蜜茶养好的喉咙再度因高亢的咆叫而破声。 站在浴桶边的是一个白衣白裙女子,仿佛对裸身出浴的景致习以为常似的,她表情平板,并充满审视,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丁点红晕的色泽。 反观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一名大男人,在吼叫完后,立即弯成一尾急欲被川烫好下肚的虾子沉浸入热呼呼的水里,要不是得留着鼻孔呼吸,这会儿他肯定灭顶以抗议白衣女子的目光骚扰。 不做第二人想,那白衣女子自然是梅了。 “第一次看你洗澡耶。”好稀奇。 “你……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我想趁此看看你呢。”她半点也不避讳的看着他的身体,并绕了浴桶一圈。 嗯……他身上的鞭痕、刀伤什么的没有上回看到的那么狰狞,可见自脱离张三之后,他没再遭受比之前更巨大的伤害。想想自己还真仁慈,没让他领受那十鞭,否则他的身体怕是纵横交错满满的伤痕,足以躺在地上让人跳格子玩了,哪会是此刻这种轻浅的痕迹?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女人吗?”一抹自行推演出的了悟闪入他眼中,他口气倨傲不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心口却悄悄地……怦动、怦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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