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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蓣瞪大眼,差点破口大骂,但因为公众场所不宜失态,所以拉了妹妹站起来:

  “哎呀,真巧,与总经理遇到。”冷淡的双眸可见不着半丝热络。

  “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位先生是……”

  高大明起身递出名片:

  “陈先生,您好,我是‘万砌’建筑师事务所的人员,与贵公司隔了两个楼面。”

  交换了名片,陈善茗以他长袖善舞的方式主导了全场。明明是冷落了男方,却又让人错觉他是面面俱到的热络;始终让男方插不上话。

  “原来是名设计师,上回贵公司设计的‘海岸名邸’深受好评,听说重要功臣便是你,前途不可限量,不错不错!来,这位是施韵韵,有名的广播界第一美人;而这两位小美女,则是敝公司的名花——“

  “嗟!老板,又不是开勾栏院,什么名花不名花的,充其量我们姊妹也只是辛苦卖命的工蚁,不值一提的。工作场合只问实力,不问性别。什么花不花的,就别提了吧!”富蓣以客气的口吻“不客气”地打断老板搅局的意图。当他四年的秘书可不是混假的,见招拆招如鱼得水:“别让施小姐久等了,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也有事要谈,不互相打扰了,拜。”

  富蔷正好身处姊姊背后,不必接受任何一方的炮火,也不想加入其中当炮灰,正庆幸自己远离战场,地处大后方的优势时,不料下一刻陈大老板的火舌已蔓延过来无辜的这一方。

  谁叫她终究是陈大帅哥来叨扰的主要目标物呢?

  “小蔷,你不觉得与男人出来吃饭,有必要向我报备一下吗?”暧昧的暗喻,令所有人神色大变。

  “我?我为什么要报备?开什么玩笑!”富蔷讶然且楞呼呼地质问。

  “大老板吃着碗里,就不要看着锅里了,还妄想吐一口口水到锅里,让别人瞧得吃不得。这样唐突佳人不好吧?”富蓣不让妹妹转身来前线,反而让她躲得更里面。此刻终于确定他们公司一匹狼已经饥渴到要对小妹妹出手的地步,不防着不行。

  陈善茗侧着俊脸看身边的美人儿,只见施大美人全然无一丝不耐之色,反而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听着。他敢发誓,如果她手中有纸笔,早就振笔疾书,记下他们的一言一行了。

  “韵韵,你先过去坐。”他立即降下旨令。

  施韵韵眨着大眼:

  “哥——”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不同姓的人却开口称兄道妹?这是什么情形?

  “忘了介绍,这位小美人也正是我的继XX。”陈善茗好心地公布谜底。也不知怎么办到的,居然用了五分钟硬是让两桌并一桌,一同打发了剩下的夜晚时光。

  富蓣毕竟道行尚浅,只能无语问苍天,让这花公子得逞,破坏了她为妹妹安排的第一次相亲。

  不会有下一次的!她发誓。

  冷眼瞪着不停逗弄富蔷的陈大少,再怜悯地瞥了眼被冰冻在北极乏人闻问兼彻底遗忘、忽略的高大明,磨牙再三的同时,不忘努力吃着桌上的点心。

  她要是会放任这匹狼去染指她妹子才有鬼。

  又是月初时刻,宝贝的亚曼尼套装再度登场。

  每到了这一天,富蓣就必须放弃做丝袜花的宝贵时间。早上一起床只能把打理自己当成毕生唯一的事业;吹吹弄弄,长发要吹整、衣服要熨过,并且因怕惹人笑柄所以不断地绞尽脑汁去在搭配上变花样。

  少做了二十朵花,就为了打扮自己以期不负服饰津贴的补助,让自己看起来很有秘书的架子。

  造孽呀!如果她不那么在意人家胡言乱语就好了,偏偏在理不直、气不壮的情况下,没脸面对千夫所指,怕会无疾而终。

  八点三十分,富蔷在有限的空间中走来走去:

  “阿姊,再不出门会迟到啦!如果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三千元会拿不到,快点好不好?”

  “你再等一下,我把妆化一化就好了。”她才把衣服换好,由于生怕弄脏,小心翼翼得很,比太空漫步更谨慎。

  “不然我先去好了,否则公车搭不上会迟到的啦!”富蔷斗胆建议。

  富蓣想了一下,点头顺带警告:

  “好,你先去。切记。不要理大老板的任何逗弄。我看那家伙在发情期,就算是喇叭花也会当成玫瑰看。可耻的是东沾西沾,只要是女人就好,极没品的。”

  半个多月来,富蓣天天耳提面命的就是这几句,而话语中的警告性会随每次两人斗法的胜败来决定火药掺杂的多寡。照富蔷偷偷地算,胜负的回合五五波,呈打平状态。

  “我都没有理他嘛!”可是大老板偏偏爱来“理”她,害她想趁上班空档编手套去寄卖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那就好。快去,免得迟到了。”

  “是。我先走了。”

  面对阿姊与面对那匹狼都不是好过的经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强势的恶形恶状根本如出一辙,但富蔷可没胆说,上班去也!为了三千元白花花的钞票。啊!多么美好的远景啊!

  花了十分钟打理完所有门面,富蓣分秒也没浪费地抓起皮包往外快步走去,随手抓了几片昨天在餐厅打包回来的虾饼充当早餐,一路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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