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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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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穿梭在人潮拥挤的街上,百姓仍然为天曦国新帝继位以来第一件喜事欢呼着,她垂头慢慢地走去,离开她为之奋斗的天地。 忽然人潮爆发出更大的呼声,在呼声中她茫然走着,街中却出现一顶花轿。 一阵风来,吹开了轿子的窗帘和新娘的头巾,在一个瞬间,她从窗边走过。 “千萝!” 轿中的新娘抓下了盖头,不顾一切的跳下轿子,追逐着那远去的影子。 “千萝!”那一定是千萝!梁绯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萝不是死在战场了吗?在凌家的不是取代她的双生弟弟,真正的凌千骆吗? 凌千萝没有听到后面的骚动,只是茫然的走着,不知道该去何处。 轿夫和喜娘们拚命拉着挣扎的新娘,直到队伍前方的凌千骆赶了过来 “千萝,那一定是千萝!你这个骗子!”梁绯筝不停地厮打着,“放开我,这样对千萝不公平,不公平,” 凌千骆冷漠的眼中满是复杂。的确不公平,可是他不能说出这是交易。 殷夙傲给天曦国五年的和平,风君恩让凌千萝彻底的自由毫无羁绊。 “去追啊!”她推着他,脸上的喜妆糊成一片,“如果她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人群骚动着,他们听不懂“千萝”和“千骆”的区别,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们。 终於,凌千骆下定了决心,翻身上马追了去。 凌千萝还是蹒跚地走着,一路向城外走去。 她想离开这里,忘掉这个国、这个家,忘掉自己是一个武将,忘记之前二十二年的记忆。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不是武将,连个女人都做不完整,以童贞换来的自由原来是这样残忍的事实。 终於来到了城门附近的湖边,看着水中的淡淡涟漪,她的眼中出现了回忆的色彩。 七年前,她遇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做回自己,可是她放弃了,坚持用别人的身份去成全一份忠义。 难怪殷夙傲说她可笑,现在连她都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你不会想跳下去吧。” 带着讥讽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缓缓回身,背后一身玄色斗篷的俊美男人,不正是那个一直纠缠着她的魔鬼。 虚弱的一笑,她张开双手。 “满意吗?” 殷夙傲紧紧闭上了唇。他该满意的,她终於失去了一切的束缚,她终於是完全的凌千萝,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她又是一阵凄楚的大笑,“我终於明白了,我是个女人,一辈子也只是女人,再怎么都不会是个武将,不会是……” 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她不住的低喃,“可笑啊,我居然一直以为我是凌家的骄傲,我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战神,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殷夙傲上前,展开自己的斗篷将跪着的她罩在里面。 “你不用可怜我,我很好,没有任何责任的感觉真好……”她喃喃着将额头靠在他的小腿上,“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轻松,真好……” 眼泪一滴滴地流了下来,然后她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像是终於找到了允许自己停泊的港湾,她的眼泪越来越多。 “你不是要女人吗?我现在只是女人,随你要不要了。” 猛然收紧的怀抱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殷夙傲眼中带着一抹狂热。 “我要,只要凌千萝,什么样子的我都要!” 她怔怔地看他,然后苦笑,“好,全拿去吧。” 就在此时,由远而近的马蹄声靠近了,凌千萝一颤。七年前不也是如此,最后的时候父亲赶到了,她带着一丝希望看了过去。 来的却是取代她的弟弟。 凌千骆翩然下马,手中拿着一把银枪。马是陪她长大的白练,枪是她用了多年的破甲游龙枪。 她从殷夙傲斗篷的缝隙看着那个男子,不禁感觉可笑之至。对面站着的可是自己?二十二年来的武将生涯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剥离了。 凌千骆望着殷夙傲沉声道:“留下她。” “留下她?那么你们要如何处置她?她是谁?死而复生的凌千萝?还是你要继续做影子?” 殷夙傲站了起来,玄色的斗篷却依然拢着浚千萝。那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子,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 凌千骆沉默了片刻,突地横枪单膝跪下。“所有的我还给她,留下她,我走。” 她一震,殷夙傲却已经大笑出声,“算了吧,留下她?要她面对双亲的指责,还是面对你们所谓朝廷的丑陋嘴脸,或者是帮你安抚你的新婚妻子?如果你真的想过你的胞姊,那么一开始你就不会答应风君恩。” 凌千骆闭上眼没有回答,殷夙傲的话没错,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他和姊姊是一体的两个影子,或者说他们都被凌千骆这个身份束缚着。 “十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这么一天,可惜千萝太过善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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