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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她侧过面淡淡地回答,“我不知道,或许卫兵只是困了吧。至于笑声,刚才气闷随手耍了一会儿枪法,或许是我无意中笑出来了。”

  “哦……”陈奎眼尖地看到了桌子上的两只酒杯,眼中一闪,笑着又问:“将军方才小酌一番了吗?为什么不叫上末将,末将也有许多问题想讨教将军。”

  她看着殷夙傲留下的酒具,知道陈奎一定是怀疑了,心中微微一惊后又是叹息,这下她通敌的流言又要多一条了,可是殷夙傲那么深沉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

  这分明是故意的!既然事实已经如此,只怕现在再解释也是惘然。

  她,总是落于他的下风。

  心情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免口气有些淡淡的不耐烦,“本将军小酌后又练了一会儿功,现在很累了,如果没事出去吧。”

  陈奎看着她颀长疲倦的身影,低头退了出去。“末将知道了。”

  出帐之后立刻招来一旁的一个卫兵。

  “去看看今天来的两个使者在不在。”

  那卫兵得令而去,片刻又回来复命,“在,一直都在帐中睡觉,没有出过营帐一步。”

  陈奎略一沉吟。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他猜错了?

  天未亮,她睁开双眼轻巧地翻身下床,彷佛身上穿的不是沉重的盔甲。简单的洗漱后,来到操练的武场之上。

  每日她都是此时起床练功的,几十年来不曾有过例外。

  当然,对他人来说可能太早了点,武场上还没有一人,夜风湿重,寒气逼人,一轮清冷圆月斜斜地在西天之上等待天明。

  凌千萝站在武场中央,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右手翻出银枪做了一个起势。剎那间,银枪划出一道流光,映着月光下的一身白甲,整个人如同泛着星芒的战神下凡一般,看煞了在暗处的几个人。

  一个时辰之后,她身上微微渗汗,收起银枪,缓步走回营帐,彷佛不知暗处的那几双偷窥的眼睛。

  凌家人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怕暗处的几只老鼠。

  许久,暗处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凌千骆不愧是天曦国的第一武将,只可惜……”

  又是一声冷笑,“有她在一日,我们何时出头!”

  凌千萝用汗巾仔细地拭着身上的薄汗,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她左手猛地向后一甩汗巾,右手银枪凌厉刺去。

  在看向来人的时候,她不禁错愕地收手。“怎么是你?”

  来人居然是笑咪咪的流影。

  “凌将军,我是奉将军之命来收回酒具的。”

  酒具!她昨夜压下的怒气又要逸出,殷夙傲居然还敢要酒具!昨夜他故意留下酒具给陈奎看到后,还以为她会笨到还给他?他日陈奎若问起,或者看到酒具出现在殷夙傲那里,那她的通敌之罪就是铁证如山了。

  即便不被陈奎看到,一旦到了殷夙傲的手上,也会牵制她的一个证据,她凌千萝不是傻子。

  “请回禀你家将军,本将军不曾看到什么酒具,想必是他记错了。”

  流影眼光在营帐内瞟了一圈,笑嘻嘻地回答,“既然如此,小的就告辞了,三日之后,战场上见了。”说完灵巧的钻出营帐消失在夜幕中。

  凌千萝站在帐门沉思。殷夙傲要这个流影来是什么意思?看起来不像是单纯拿酒杯那么容易……她忽然灵光一闪,这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糟糕,快去看看那两个使者还在不在!”

  说完,她带着一队卫兵快步走向安排落日国使者的营帐,打开一看,陈飞扬倒在帐子中间的地上,周围还有不少他的家将,都是被点了穴道且捆了个结结实实。

  看到她带人进来,陈飞扬的脸上有丝尴尬,他刚才带了人想把使者偷偷抓起来,不想反而受制,现在还要被凌千骆救起。

  她查看了一下,殷夙傲和流影已经不知去向,看来那个流影果然是故意暗示她来的。她的眼中又是一丝懊悔,为什么老被他牵着鼻子走?

  随手抽出贴身佩剑,给羞恼得满脸通红的陈飞扬松绑,谁知才松绑他就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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