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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就在此时,她嘴里突然塞满一股浓郁的甜香,舌尖尽是温暖的心满意足;真的,真的好好吃喔。

  警觉到自己的表情可能看来会太幸福,那刚刚的拒绝不就显得太虚伪了?她于是喝了口柳澄汁。“你不该这样的,我会恨你的,都跟你说我不吃了。”

  惟西毫不在意。“是为了让你尝尝他们店里的黑森林蛋糕才特意带你来的。你不吃,岂不白来了。”

  他的话让她愣在一旁,久久无法动弹。

  半晌,他才说——“好了,甜点都吃了,我们回去吧。”

  舒妈看着舒璃整理了一些简便的衣物,不由得有些紧张。“你这么快就要回台北啊?”

  “没有啊,我要搬去李惟西家住两个月。”

  “啊?你们和好啦?”舒妈面带喜色的问;但是,既然和好了,怎么才住两个月?“李惟西说如果我敢搬去和他住两个月,他就答应签字离婚。”舒璃一脸不以为然的跟妈妈解释。

  “他到底有什么盘算?”舒妈自言自语的猜测着。“嘎?你说什么?”舒璃正对着梳妆镜贴着美容胶带,没昕清楚老妈的喃喃自语。

  “我说,当年你吵着要嫁给李惟西.现在吵着要离婚的也是你。你爸说的没错,你真是被我宠坏了。”舒妈忽然发起牢骚。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把女儿教好?

  “妈,拜托,我们就别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你不等他来接你吗?”舒妈见她提着行李就要走。

  “钥匙我已经跟他拿了,不用他接了啦。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不都是一个人,即便是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也鲜少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现在呀,就只希望能早早结束这段关系。”

  “唉,你总这样说风就是雨.你好歹也去跟你爷爷跟老爸说一声吧。”

  “喔.好吧,我打电话去跟老爸报备一下。爷爷去散步了,他回来你再跟他说,好不好?”舒璃搂着老妈,亲热地说。

  “你呀,真被我宠坏了!”舒妈就是拿她没办法。

  到达李惟西那楝被十二棵梧桐树包围的小木屋前,她缓慢地步上那以南洋杉木钉的木头台阶上,还没走到前门开锁,小龙就高兴的在她身上跳上跳下。

  舒璃蹲了下来,用脸贴着它。“小龙,我回来了。”一阵风吹得落叶缤纷,她抬头看着满天飞舞的落叶向她缓缓落下,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穿着结婚礼服、带着满怀憧憬和甜蜜幻想缓缓走进这全新术屋。开心地要当李惟西的新嫁娘那一天!

  六名花童和众多宾客在她进屋时洒下了五彩缤纷的彩带和鲜花,她耳中充斥的全是欢呼和笑闹的声音,心中的快乐就像鞭炮,在看到他穿着白色西装、拿着捧花向她走来的那一瞬开始炸开。

  那年她二十二岁,等着那一天,足足等了十二年。

  她从不怀疑自己和李惟西会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婚礼的种种混乱和喜事该有的热闹熙攘吵杂都随着夜幕低垂,渐渐消退。

  她用过晚餐,早早洗好澡,换上美丽的睡衣,在新房里候着她的王子。看着时钟从晚上七点、八点、九点,等到她不小心睡着,再醒来时一看。哇!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陪着她的是簇新喜气的红色名床,身旁却没人。

  她从紧张期待等到满腹疑惑,再从满腹疑惑等到些微着急。

  他说要出去送宾客,送到晚餐都没回来吃,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推开房门,要出去看看,却看到他松开领结倒在客厅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她当时只以为那是客人恶作剧灌醉了他,只好帮他拖了鞋袜,拿着松软的枕头让他枕着,再帮他盖上被子。

  然后才回新房睡觉。

  她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哈事也没发生的度过。

  天刚亮,她便因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李惟西的太太,这个身分的自觉和新鲜而早早醒来。

  穿好衣服,她步出房门,见惟西已不在沙发上,她不以为意的踏进厨房,想亲手帮他做一顿爱的早餐。

  谁知,忙乱了一个多钟头,弄破了两个碗,打翻一个锅.稀饭还是焦了,荷包蛋也变成了扁扁的木炭,地板也湿成一大片。

  她不知道惟西什么时候走进厨房,只见他沉默地清理着地板上碎裂的碗片和湿洒的水渍。

  “你饿了?我来吧,你去餐桌那边等着。”他一脸心平气和地说,卷起袖子开始清理她留下的混乱。

  他话里没有半句责备,可是,听来却教人万分难受。

  虽然她没结过婚,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会对新婚妻子说的话,他的态度根本就像在安抚小孩。

  “我只是想帮你做早餐。”她企图解释。

  他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忙着洗米,开瓦斯,煎蛋。

  她站在一旁等着。

  可他再也没开口主动和她说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这完完全全没道理。他们是新婚夫妻耶。

  “你……昨晚喝醉喽?”她试着打破两人间某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他说,转身把煮好的稀饭拿到餐桌去。

  她帮着把两人的碗筷准备好,坐下来和他一起用餐。

  “哇,你好厉害,把蛋煎得这么漂亮.还有肉松!你从哪里找出来的?我早上在冰箱里怎么没看到?”她努力要让他开心。

  惟西没有说话,只是把筷子指向置物柜上.个透明、装着肉松的罐子。

  “你不舒服吗?”她问。

  他摇头,继续专心吃饭。

  “还是……在生我的气?”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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