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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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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若知道痛,下次就不要让自己受伤。”千乘迷冬冷冷地回他。前两年她为了学习制作药酒,花了两个月向名医求教,了解各种药酒所需的药材及功效,也顺便学了一些外伤处理方式,没想到她当大夫的第一个病人会是顾砚津。 他敢肯定,迷冬是故意的。 不过,比起以前承受的伤,眼前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他也不再喊痛,默默地忍受著,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迷冬身上。看著她清艳的脸蛋弥漫著一层淡淡的担忧之色,晶亮的眼眸正专心致志地盯著他的伤,无比认真地把裂开的伤口一寸寸地缝合,她的手已经沾满了他的血,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 以前,不管他被抽打得皮开肉绽,还是被拳头揍得鼻青脸肿,都没有人像迷冬这样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爹和师父一样,最多扔给他一瓶药膏,由著他自生自灭。 记得被爹用藤条鞭打那次,他满身是伤,全身痉挛,关在冰冷的地下室,后来发起高烧,在伤痛的冰火两重天里煎熬,那是他第一次接近死亡。他以为自己会死掉,像融化在黑夜中的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后来,守门的见他可怜,扔了药膏给他,还给他一碗苦死人的汤汁,他就那样活了过来。 而今天,只不过被刀砍了一下,不是很痛,只是流了很多血,让他有点昏眩。 她为他缝合伤口所引起的痛,像一阵热流从伤口涌进他的心口,痛的感觉变成热烫烫的气流,温暖了他的心。 迷冬……她是第一个如此贴近他的人,第一个让他向往、想拥有的人,第一个让他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人,她不经意间已经给了他许多的感动,令他再也放不开她了。 “好了。”千乘迷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洗净手后,把一套衣服递给顾砚津,“这是迷鸟以前的衣服,可能有点小,你先换上。”然后,再好好地说明一切原委。 顾砚津回过神,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被上好药、包扎好的手臂,向她报以感激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有点为难地说:“你能帮我穿上吗?我的手不大方便,呵呵。” 她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拿起剪刀,两三下把他那身满是血腥味的黑衣剪个破烂。 她的“率直”举动,吓得他缩了缩脑袋。看来迷冬从发现他闯入,到现在累积的火气一定很大。 给顾砚津换衣服,不可避免又看到他背部纵横交错的疤痕,千乘迷冬沉默了一下,然后放轻动作,为他穿好衣服。 “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 她坐在他对面,表情沉重。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顾砚津十分合作,只要她问的问题,他都会回答的。 “慕府追捕的刺客是你吗?”千乘迷冬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他轻轻地点头,子夜的风从半敞的窗溜进,带著一丝丝的冷意,让他冷不防地抖了两下,烛光下的俊脸毫无血色,白如月光。 听到他毫不犹豫地承认,她愣了一下,然后起身越过他,走向窗口,把窗关牢,背对著他沉声问道:“你去慕府是为了什么?” “查明一件事。”她贴心的举动,让顾砚津苍白的脸绽放出一记温暖的笑意,迷恋地望著她优美的身影。 她皱了一下眉,缓缓地回身,猜测,“和希圣有关吗?” “嗯,和你也有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 “慕希圣和永阳公主成亲的真相。” 真相?难道希圣娶公主有什么隐情吗? 顾砚津的话一下在她的脑中炸开,她忙不迭地坐回他对面,态度变得紧张兮兮。“你到底查到了什么?”除此之外,他无缘无故去查这事,有什么目的呢? “迷冬,你还记得喝完慕希圣的喜酒后,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如果早点知道慕希圣的亲事,你就会努力去争取。”顾砚津没有马上回答她,反而谈起了她哭得惨兮兮时说的话。 千乘迷冬撇开头,不愿正视他,咬了下唇,才不情愿地点下头。 她是不甘心,可是发泄之后,她已经放开了,因为她明白和希圣永远都不可能,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他们雨个的结局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只留她满心伤感罢了。 “迷冬,你仍然有机会去获得慕希圣的爱。”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抚向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千乘迷冬听到这话,呆愣地看著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慕希圣和永阳公主的谈话,他是被摄政王逼著娶亲的,而且,慕希圣对公主说,他放不开你,只要你不放弃,现在开始努力争取,仍然可以得到他的爱。” 顾砚津的声音很轻,却像巨雷一样劈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也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希圣真的放不开她吗?可那天她去求证他和永阳公主亲事时,他明明一点都不在意她,还直接给她喜帖邀请她参加婚礼,更在她失魂落魄要离开的时候,向她讨祝福呢! 不可能的,希圣亲口说只把她当妹妹,怎么可能向公主说他放不开她呢? 可是,这是顾砚津冒著生命危险获得的信息,还用那么轻柔、诚恳的口气告诉她,不可能是在骗她。 然而,听到他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希圣的爱,她的心为何不是欣喜,而是沉重呢? 她和希圣的事,顾砚津不应该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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