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喜悦 > 千金很败家 >


  战争在那一年还是爆发了,所幸上日国有个骁勇善战的二王爷,打了胜仗,凯旋而归,重新确立圣朝威严,同时与各国签下协议书。

  之后的一年,上日国的国势恢复得还不错,京城临岈依然繁荣昌盛,凤水阁的生意仍然欣欣向荣。

  那时年届十八的水落浅却养成了在花楼谈生意的习惯,在她的解释——醉卧温柔乡,腰包任你掏。

  这日她照样大摇大摆地赴结海楼当家顾砚旋之约,在花楼把酒言欢,商谈凤水阁和结海楼合作事宜。

  身旁莺莺燕燕环绕,耳边你侬我侬不断,顾砚旋十分赏识她的洒脱和豁达,能以女儿千金之躯,毫无扭捏地与他在花楼畅谈,不见一丝尴尬,反而自在从容,实属难得。

  “结海楼为凤水阁定期举行拍卖会,那结海楼可以得到几成佣金呢?”一般来说,一件宝贝经过结海楼的转卖,价格可提高三至五成,因为所谓的收藏家和玩家,对结海楼的拍卖之物皆趋之若骛,彼此哄抬价钱,一掷千金。

  “拍卖后价差的五成如何?”这个条件可是最优渥的,水落浅也懒得和他讨价还价。

  “成交。”顾砚旋拍手称道,欣喜地举杯,“痛快,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那是……”她举杯的手一顿,眼睛眯了起来,看向顾砚旋后方栏杆下的一楼大堂,正走进两个白衣绸衫之人。

  原来今日云梦泽正式荣升刑部侍郎之位,为表庆祝,便拉着宫云深来花楼买醉寻欢,宫云深虽百般不愿,但也不想扫他的兴,不料一进烟花柳巷,恍若身陷虎狼之窟,沉着俊脸闪避往他身上倚靠拉扯的花娘们。

  唉,若父亲知他来此,定少不得一番训斥,他怎么会交到云梦泽这种损友呢?尽把他往火坑里推。

  “咦,那不是水落浅吗?”云梦泽刚拉着宫云深上二楼,就见大堂之中客席座上之人,立刻甩下了他,忙不迭地迎上去。

  “落浅,今天又谈了笔大生意吧?”

  云梦泽知道水落浅常上花楼,一来是她本身好玩,二来是为迎合客户的需求,不过这倒是第一次在花楼碰到她,洒脱自在的模样异常惹人注目。

  “嗯哼。”她懒懒地哼道,目不转睛盯着他身后的宫云深,嘴角勾了起来,“难得宫大人开窍,也来花楼寻欢不成?”

  以他的正经严肃,真不该出现在这烟花之地,也不怕污了他的清白名声。

  宫云深初见她在此,既震惊又尴尬,随即又听到她的挖苦之言,脸色一变,冷言反驳,“难道花楼是千金小姐寻欢之地不成?”

  她一个子金大小姐,开了间凤水阁已经是抛头露面的极致,不料竟学纨绔子弟来花楼放荡,旁人若不知她的身分,定当她是花楼姑娘。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

  “先别吵,既然都是朋友。就坐下来喝酒吧。”顾砚旋充当和事佬,打断水落浅和宫云深的口舌之争,唤来丫鬟添置酒具。

  云梦泽会意,立即拉着宫云深入座,原先围着顾砚旋的姑娘们马上识趣地分散开,招呼新客人。

  云梦泽左拥右抱,如鱼得水地陶醉在温柔乡之中,而宫云深则是全身僵硬,手忙脚乱地拒绝胭脂水粉的包围。

  水落浅顿觉躁闷,冷眼斜睨挽着宫云深的纤纤细手,忍着扯开那只手的冲动,忽感心烦异常,索性灌酒解愁。

  宫小贼还真是假正经,平时道貌岸然,到了这烟花之地,男人好色本性也暴露无遗,前一刻还和她冷言相对,下一瞬就身陷脂粉,乐不思蜀了。

  “落浅,怎么闷不吭声了?”云梦泽好笑地看着她猛灌酒,手还不忘抚摸着身旁花娘的粉脸,“其实你该学学这些姑娘,温柔点更讨人喜欢哦!”

  嗖地一声,一根筷子毫无预警地飞向云梦泽,他侧过脸惊险地张口咬住,这一下差点毁了他的俊脸。

  “喝你的酒。”水落浅冷瞪他一眼,她还轮不到他来指点,若不是他,宫云深也不会到这里来吧?

  随后她又把视线放回宫云深身上,看他欲迎还拒地接过花娘手中的酒杯,心头怒火骤升。

  “宫大人,既然来了,何必如此矫情呢?”要喝就暍,不喝拉倒,何必在她面前表演你推我挡的劝酒戏码。

  “你先规范好自己的举止,再来指责我吧!”他放下酒杯,不以为然地望着把喝酒当灌水的水落浅。为何人家千金都安分在府里绣花扑蝶,她却事事非离经叛道不可呢?

  “我自认举止得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她的声音忍不住扬高起来,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喝了酒的脸蛋绯红飞扬。

  她看着那花娘的身子不断地往他身上挪,一边以坐上他的大腿为目的,一边笑语盈盈地劝他喝酒,并讨好地询问他的喜好,一双手正不安分地放在他的胸口,似有若无地抚摸着……

  眼前这一幕让水落浅觉得十分碍眼,心中暗下决定,若花娘的手敢伸进他的衣襟内,她不介意当个辣手摧花之人。

  规范举止?

  他大庭广众之下与花娘调情的举止就得当了吗?

  这个女人,牙尖嘴利、任性乖张,真不讨人喜欢。

  “花楼本是男人寻欢之地,是你游玩的地方吗?”宫云深霍地起身,推开一直在他身上磨蹭的花娘,走到水落浅面前,一把拉起她。

  身为女子,却毫无女子之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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