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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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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下咽,为他;强逼自己,亦是为他…… 她总是用和煦的笑颜来掩饰四下无人时的凄然与孤绝,用温柔的目光掩盖独自一人时的凝泪。而他,却连施舍一些关注与怜悯都不肯! 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赵湍归啊赵湍归,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认为事情会照你的想法走! 转圜?朋友?看看你的任性为他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 他逃避着压力,也因为不需要见到她、暂时不用演戏而松了口气,却从不曾想过,她配合做戏时是怎样的心情?她面对父母时是怎样的心情?只残忍地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 明明是最无辜的人,却必须承受最多,这笔罪,他该如何担待? 怒湍急流,穿石裂岸,溯而回之,悟狂归缓。悟缓,是他小时候,长辈为了收敛他刚烈脾性所取的字,直到现在,他仍是用这样的刚烈伤了她。 他不该去提亲的,不该失去理智地怀着报复心态亲自登门…… 杜瑄儿强咽吃食的痛苦表情撕扯着他的心,控诉他的不公与不该,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已经造成的一切,只能任由罪恶感啃蚀他一身。 手中的书突然被抽走,赵湍归抬头望入欧阳珣担忧的眸中。 “悟缓?” “玉容,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他语气低哑地询问着没头没脑的话,那抹惶然与无助同样也撕扯着欧阳珣的心。 没人肯再言语,任由静默充斥书房,传递风雨欲来的不安讯息。 轻声叹了一口气,杜瑄儿望着手中已经完成一半的鸳鸯戏水图,神智又慢慢游离。 鸳鸯呀鸳鸯,你俩可藉由我的双手织就甜蜜,可是我的鸳鸯梦由谁助我得圆呢? 抬头望向窗外,虽仍旧是晴空朗朗,但吹入屋内的风,已然透露凉意。将近入秋的风,吹得人心浮动萧瑟呀! 距离那一个窥伺真相的下午,已过了十多日。她的心情,也由原来的心神俱裂转为如今的忧伤自怜,唯一可称许的是,至少,她平静下来了。 事情真不是普通的棘手呀!如果悟缓锺意的是哪家的姑娘,或许还比较好解决,偏偏……唉! 杜瑄儿对自己苦笑了下,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将悟缓放失的心导回“正途”,别让他继续陷溺于不正常的情感关系,而不是烦恼着该如何帮助他们两人! 这除了得怪自己傻以外,又能如何说? 想起数日前,赵夫人领着大夫来探看她的景况── “瑄儿呀,娘请大夫来为你看看身子啰。”王玉钗领一名身穿褐色袍服的男子进入倚梅院。 “娘。”杜瑄儿飞快起身迎接。 “来,快过来给大夫瞧瞧。”王玉钗热络地拉着她。 “娘,瑄儿的风寒早就痊愈了,您实在毋需如此麻烦劳累。再说让您如此费心,瑄儿真觉过意不去。”杜瑄儿不安地说道。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你是我的好媳妇,关心你本是应该。再说我还倚盼你为我们赵家生个胖男儿哪。”王玉钗拉过杜瑄儿的手让大夫为她诊脉。 杜瑄儿低头不语,用浅笑来掩饰落寞。 “大夫呀,如何?”王玉钗问道。 “嗯。”只见那位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随后放下杜瑄儿的手,缓缓笑道:“依脉象看来,少夫人的身体非常安康,为你们赵府再添十个八个胖娃娃也不是问题。” “那好、那好,红儿,带大夫到帐房提领银两,记得多给些。”王玉钗眉开眼笑。 “是,大夫,请随我来。”红儿领着那位大夫走出倚梅院。 一抹了悟闪进杜瑄儿脑中,原来……原来不是单纯的担心呀。 算到底,是怀疑她为赵府传宗接代的资格! 一瞬间,难堪、委屈的情绪直袭向她…… 接下来的情形如何呢?杜瑄儿口中含着绣线,静静凝思回想。 她只记得所有的人似乎都离她很远,而她像是与所有的人隔出一大段距离,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王玉钗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根本没听进耳里,只是漾着浅笑持礼应对。 还会说些什么?不过千篇一律! 该恨吗?她自问。悲哀的是,她似乎只会认命。 呵……谁教她偏偏爱上不应该爱的人呢? 第四章 听到叩门的声响,杜瑄儿才由恍惚中回过神,放下手中的针黹后,起身前去应门。 会是谁呢?她暗自揣度着。 由于她最近总以身体不适做为逃避所有人的藉口,王玉钗也以她需要好好静养为由命众人少来打扰她,因此她近日来的生活,可说过得相当清闲。 喜儿方才还兴匆匆地说要上市集添什货,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难道会是……悟缓? 心头因为这个突然浮现的想法,而涌上一阵激越与窃喜,她霍地拉开房门,却见门外,赵成德正一脸嘻笑地直望着她。 “成德,有事吗?”悄悄压下心底的失望,她有礼地问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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