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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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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卜池邢天湛回身疾走,气息粗重,试图压抑自心底深处不断涌上的酸溜情绪。 玉容?慕容?怎么没有发现过他们两人名字中的玄机? 一个绝艳,一个俊美,两人同坐溪浚,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幅画,多么相称的一对。 她的笑容,那么绝美,那么甜蜜;她的眼,如此善语,如此灿烂;她的动作,是他从未见过的纯稚;她的表情,却依旧那般灵慧;他们两人的打闹,看来如此默契十足不!不该心痛,不该难过,他本来就配不上她,她也不属于他,让她得回自己的幸福爱恋,最好! 但是他心中氾滥汹涌的情绪该怎么办? 他不想承认,也不应该承认,那满心的痛楚,叫做……嫉妒~“天湛--”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嫉妒,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资格与她并提匹配~既然如此,就别再挑动他的心、它的情意,不要再夜夜流泪,让他心疼。 “天湛!”慕容在他后头,远远地追著。 它的脚步太快,她跟不上,一个踉跄让她扑跌在地,又马上起身追赶。 他试图忽略她的叫喊,试图忽略她追他不及的狼狙。 别再唤他,也别再喊他了,他不想听,也不想再感受这种心疼。 这几日的夜晚,她总是在屋外,望著他的住屋直到睡著,任由霜露侵袭。 他总怕她染上风寒,顾不得想与她保持距离的念头,将她抱回屋内安寝。 夜夜如此,令他不禁怀疑,她是否是故意的?怀中的她是否真是睡著的? 他虽然怀疑,却也担心她,矛盾的情绪,含著窃喜与不应该有的希冀……不该嫉妒的,他知道--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为何能笑得那么甜,让他心痛到不能自己! “天湛!” 在她又差点跌倒的同时,他投降地叹了一口气,回身飞快接抱住她,让两人一同跪坐到地面上,不致让她摔著。 “你终于……”她望著他轻笑,氤氲大眼中有水气凝结。“终于肯停下来看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她不放弃? “什么为什么?”她无奈摇头,反问他道:“为什么我不能爱上你?你有如此正直的心,有如此柔软的情意,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你的美好?为什么我该放弃你?” “你不嫌弃……我的丑颜?” “从来就不曾在意过,又何来的嫌弃?” “我配不上你。”他语气喑哑。 她定定看著他,美眸中的泪水缓缓滴落,而后轻声开口,“你曾说过,卡和献玉的过程并不平顺。” 他细看她沾染污泥却依旧剔透绝美的容颜,不摇头也不点头。 “那么现在我向你献上自己这块玉,你可愿收?”她的手抚上他锄黑的脸。 他垂下眼,心底震荡,慌忙抓住她停留在他脸上的手,摊开她的双掌细看,心疼地开口,“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清洗上药。” 他想拉她起身,她却执拗地跪坐在原处不走。“天湛,发生过的悲痛早已无可挽回,为何你要让它影响至今?为何你总要以它为借口来拒绝我?” 他看著她面容上的不甘与泪水,轻轻叹息。“慕容……” “告诉我,在你心底的量秤上,我与水红荷,何者为重?”她颤声问道,语气无助硬咽。 他跪坐回她面前,凝望她许久,轻轻抹去她颊上的泪水后,才柔声开口,“与她并提,是污辱了你。” “既是如此,那么眼下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她!为何在你心里,总逃不开她留下来的影子?”她双眼凄迷,泪水又成串流下。 “你的眼泪是存心要我过意不去的,是不?”他放弃挣扎了,无奈叹息。论执著,他永远也比不过身前纤细娇柔的女子,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往她住的院落走去。“我等一下打水让你净净身子,别再伤害自己了。” “天湛,”她喂进他怀里轻喊,引得他低头柔目注视。“别再背对我了,好吗?” “好…”他不习惯接受这样的温柔,不习惯做这种承诺,应许的话便在喉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但她仍是听到了,也懂得他的心意,于是将身子靠得更紧,静静聆听他胸口的心曲,笑得很开心。 卜扒扒由慕容居闭紧的窗靡中,隐隐飘散出些许氤氲热气,在夕照微红中,更添迷离梦幻。 邢天湛坐在院落的竹椅上,守著不让山寨内的孩童恣意闯入,饱览了不该窥见的春光,脑中一片烘烘乱乱,难以平静。 他究竟许诺了什么?只是望著她的泪颜便满心不舍,任她开口央求,现在想要收只怕已经来不及。 隐隐约的地,他有种走入圈套,遭人设计的感觉。但平心而论,怕是自己心甘情愿让她捉弄吧。 她真的愿意吗?陪著默默无闻的他,在这个让官府头疼的山寨终老一生……了。”“天湛,”慕容打开屋门,带著一身沐浴过后的馨香清爽,笑著开口,“我洗好“嗯,伤口会痛吗?”他垂下眼,不敢对上她温柔灿烂的目光,想走进屋内帮她将浴盆抬出。 “皮肉伤而已,小事,你实在用不著大惊小怪。”她望著他退缩的表情,眼中闪过坚决,侧过身让他进屋后,轻轻将门掩上,随他走入内房笑道:“水还算干净的,也还温著呢!” 他呆立在浴盆边,早在她将门关上时,他就已经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了。 “我……我等一会儿再到溪边清洗即可。” “可是这样一来,这些洒了花瓣的温水不就浪费了吗?”她的语气很是惋惜。 “而且你是因为我而沾染污泥,我再怎么想,就是觉得自己过意不去。” “别介意,本来这就是特别为了你而准备,我习惯了,我……”他紧张到语无伦次,一个没注意,便被她高举起水飘给淋了一头一身的水。 “这样应该比较干净了,是不?”她望著他呆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笑得很无辜。 “慕容!”他瑾眉瞪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做,而后又被她投入他怀中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 “真是糟糕,瞧瞧,我们两人都湿了哪!”她仰头无辜娇笑,但楼紧他熊腰的手却透露执著与颤抖。 “慕容,”他叹气,温柔地回抱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方才在沐浴时,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又离开?会不会又钻牛角尖?会不会又突然决定,将心守得更紧?”她将头贴靠在他的肩怀轻语。“我很不安,也很害怕,纵使我有聪慧的才智,纵使我有执著的意志,却仍无法改变你的想法,无法决定你的去留。天湛,别再让我的心如此悬悬宕宕了,好吗?” “从初识到现在,我好像总是想为你保住名节,你却总是毫不领情。”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臻首上,无奈低问:“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守护我,与我共度这一世,白首偕老,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她的低语令他动容,也让他方才好不容易筑起的自我建设完全崩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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