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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跌落在他怀里,楚琳指着他:“大作家,如果换成是我,请给我明白简单的答案,不要绕完了整个地球,才发现春梦了无痕。”

  津平哈哈大笑了,他就是喜欢楚琳和别的女孩不同的性格——单纯、稚气。

  “爱情没有面貌、没有标准,当它来临时,往往叫人措手不及,那种循序渐进、一分一毫的储蓄不是爱情。我认为,爱情像烟火——爆烈时,仪态万千、变化莫测;告别的时候,留下凄美的余温,让你在午夜梦回中追思怀念不已。”

  “我不认为爱情是这样的。”楚琳不以为然,“它应该是……”想了想,她面向满天星斗,神情庄重地说,“它应该是由少增多,从点滴汇聚成汪洋,等到接近满溢时,爱情就成熟丰富了;它多得一辈子都用不完,它一定是踏实的,适合细细咀嚼的。”说得虽有些支离破碎,却道出楚琳对爱情的定义。

  “就像一棵大树,经过岁月的千锤百炼,终于绿荫窑顶;所以没有中间奋斗的过程,不足以话真情。”她试着表达出完整的看法。

  津平起立,对着她做出下跪的样子:“皇上英明!容小的我禀告……”

  “说!”楚琳被他逗笑了,大摇大摆地坐四位子上。

  “请皇上恩准,赐小的一吻!”

  “去你的!”她跳开了。

  躲在花丛月影间,她对津平说:“早点休息吧,明天礼拜天,你想去哪里?或者就和我去听楚风唱歌?”

  “他唱歌也是下午的事,那上午呢?我看……上午去找季伟吧!你在家等我。”

  道别之后,楚琳回家辗转难眠。

  “姊,太阳晒屁股喽!”楚风大呼小叫的,扰人清梦。

  混到凌晨五点才昏昏入睡的楚琳,眯着双眼,头痛得要命。

  “妈去做礼拜了,我差点也被捉了去!妈一直唠叨,说我们是迷途的羔羊、上帝心疼的孩子,再不好好做礼拜,她会生气。”

  “楚风,给我一片止痛药。”

  “怎么啦?老姊。”楚风翻箱倒柜,只找到保济丸,“不知道可不可以?”他拿给楚琳。

  “药不能乱吃,我看等一下再说吧!几点了?”

  楚风看看表,“十二点了!老姊,做饭啦!饿死了。”他一边嘀咕,一边走出去。

  “老姊,你真够笨的,到现在还学不会打桥牌。这样好了,我把你和小琴都教会,再找季伟来,不就好玩多了!”楚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叨念着。

  她对着镜子,懒得理弟弟的咋呼。

  “好吧!不理人,我去找季伟玩。”

  他戴上帽子,骑着越野车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楚琳垂头丧气地颓坐在床沿。

  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昨晚,津平提议散步,事后言不及义地扯开话题,他不是说有急事北上要和她商量吗?

  是求婚?

  她有些飘飘然的喜悦。

  但为何当津平带着男性的渴求抚触她时,自己却有被侵犯的感觉?我到底怕什么?为什么婚姻里,一定要有“性”?那让人陌生、害怕又难以抗拒的“性”?

  对于自己不断躲藏、闪避着二位爱慕者的行为,她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我会产生“逃走”的念头?

  是不是不能两全其美,既要情人,又要兄弟?

  还是,她希望同时拥有津平与季伟?友情和爱情看来是真的很模糊了。她太年轻了,年轻得当面对选择时,竟然有了放弃的打算。

  下午,津平从季伟的宿舍打电话来。

  “嗨!丫头,我们正杀声震天呢!楚风和老王都在,所以——看是你来观战,还是晚一点我去你家?”

  楚琳能拖就拖,立刻下令“晚餐再叙”。

  没多久,楚妈妈回来了,带着神秘的表情,她问楚琳:

  “怎么,没出去?津平呢?”

  “和楚风玩桥牌去了!”

  楚妈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想了想。

  “丫头!猜猜妈今天和谁吃饭?”

  “干妈!”楚琳得意地回答,“张太太昨天就逼我改口了!直嚷着看黄历,要选个好日子正式收我做干女儿。妈!你好狠哟,不要我了!”她故意和母亲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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