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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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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姬水柔没有问出口,她很快明白过来,“那边”再也没有声息传来,金元宝吱吱喳喳的,不可能太安静,想必主人已走。 冷慧凡就一直站在那儿,直到深夜。脑中、心中全是些紊乱、恼人又不连贯的思绪,思来想去,总又回到原点……她独钟主人,主人却另有所爱。 她把自己陷入愁天恨海之中,作茧自缚,而“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知要如何解脱? 真的是,心苦情切! 金乞儿没有气死。 每个人都觉得他没有在迎亲之日当场气得口吐白沬,实在是个奇迹;没有因为眼睁睁看着一斗明珠和一百两的赔偿金就这么白白损失掉而气得涕泪齐流,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金乞儿明白别人背后在议论什么,可是他不在乎。他金乞儿若是在乎别人的批评,也囤积不了这么庞大的财富。生意人嘛!眼光要准、心肠要狠、下手要快,当然,更少不了随机应变的才能。 不肖女在迎亲当天缺席,他自然又急又气,不过,好在元宝并非“临时”失踪,他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准备,早就吩咐厨房连茶水、酒席都不用筹备,所以损失不算太严重。最令他冒火的是,元宝的逃婚之举,恐怕会影响到六妞、七妞的身价,那种损失才真是无从估计,所以,婚礼当天,他当着众亲友的面撂下狠话,务必捉回这个行为不检的不肖女,令她削发为尼,青灯礼佛以赎罪衍! 薛姣听了,马上昏倒,醒来后,少不得一番哭天抢地,尖声哀嚎:“我女儿的命好苦哇!” 只是这一回,金乞儿铁了心不予理睬。 元宝在婚礼后的第三天重抵家门。她想,既然婚事取消,也就没有逃家的必要,在家里混吃混喝是比外头容易得多。 谁知一回到家里,见到父亲的面,还没出口打招呼及述说被掳的经过,金乞儿已是一声令下,叫人将她五花大绑,准备正式逐出家门。 “老爹,您这是干什么?”元宝吃惊地瞪着父亲。她心中极为惶恐,有种不妙的预感使她的胃部翻腾不已,心里混乱已极。 “不肖女!你还有脸回来?”金乞儿忿然地回瞪她,想到因她而蒙受的耻辱和庞大的损失,父女之情立即降至冰点。“婚礼当天你缺席,使金家因你而蒙羞,那时我便当众宣布,要让你削发做尼姑!” “我不要!”元宝睁大眼睛,脸上有种骇然的神情。“老爹,我没有逃婚!那天我向袅禀明要去姊夫家向默婵贺喜,谁知半路遭歹徒挟持,将我软禁在孤山,直到今天才放我回来。我有什么错?”事态紧急,她马上否认自己曾经想逃婚。反正她从未将“逃婚”两字说出口,自然可以不负责任。 “喔!你被人软禁?”金乞儿看起来漠不关心的说:“元宝,你向来花巧多端,即使撒谎也一样面不改色。你老子以前是让你,可不是傻瓜似的随你哄骗!谁软禁你?目的何在?又没人向我索求赎金,你骗谁呀?” 元宝脸上滑过一道阴影。对啊!没有目的的绑票,很难取信多疑的奸商。 “他说,他存心让你栽跟头、没面子。” “他是谁?” “一名年轻男子。”不知为何,她不愿说出他的名字。 “一名男子?”金乞儿冷然笑道:“如果你所言属实,你更应该进尼姑庵作姑子去!你名节已毁,从此无人问津,我金家势不能容你。” 元宝脸色大变,前倾着身子嚷嚷:“爹,我是清白的……”她想挣脱,跳到父亲面前抗议,却教绳索绑得死死的,还有两名大汉押着。 金乞儿安适地靠着椅子,饮了口茶,平静地道:“你真是精明一世,胡涂一时。 你清白不清白,有谁瞧见?‘名节’才是最要紧的,因为众口铄金的力量决定一切。 “一名女子在私底下可以任性胡闹,可以娇蛮残暴,甚至私养情郎,只要不走漏风声,‘名节’无瑕,就可以挑一个丈夫来嫁。而你是没指望了,我只有当作上辈子欠你的债,白养你十八年。”他挥一挥手。“带走!我已经捐了一笔钱给静云庵的师太,咱们父女缘尽于此,今生永诀。” “爹……”元宝狂怒,嚷着、叫着,“您不可以这样对我……您太狠心了…… 我历劫归来,您没有半分怜惜,反而要置我于死地……您让我当尼姑,比教我去死还难过,不如您发发慈悲,一刀宰了我!” “不孝女!想陷害你老子做杀人犯?带走!带走!” “我不要!放开我!娘啊……快来救我……” 薛姣应声而到,怒斥那两名壮汉,“放肆!放开五小姐!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的女儿。走开!” 两名壮汉有点犹豫。 金乞儿发声,“不许放,马上给我送到静云庵去。” “老爷!”薛姣有点迷惑的看着丈夫,她以为他只是吓唬元宝,教训女儿下次不敢再胡作妄为。“刚才的话,我也听见了,元宝并没有存心逃婚,没有忤逆你的意思,你就大人大量的原谅她吧!” 金乞儿不以为然的看着妻子,“你这个女儿忤逆我何止上百次,我哪一次认真罚过她?但这一次她‘当众’毁婚,使金家的信誉毁于一旦,我如果能再放过她,不遵守要她遁入空门的诺言,那么,不但我这张老脸要丢在地上任人践踏,接下来的几个女孩儿,包括你的儿子在内,都会失去原有的优势,挑不到第一等人来婚配。” “也许,事情不如你想象的严重,可以……”薛姣的声音变小,看起来突然显得悲哀无助。“元宝也是受害人啊!你忍心毁了她的一生?” “七个女儿中,我最疼的就是元宝,最纵容她的野性子,结果,她除了给我添麻烦,替金家带来羞辱之外,她还做了什么?”金乞儿的声音带着嘲讽,面上却无表情,令人难测。“我一直以来都嫌弃女儿,骂她们是‘赔钱货”,其实真有点冤枉了大妞、二妞和三妞,其实,真正的赔钱货就是你的宝贝女儿,这可半点没有冤枉她。” 薛姣有些惊慌的道:“养儿育女本来就是义务嘛!儿女都是前生债,不是她欠你,就是你欠她,你怎么一直想不明白?”瞧她嫁了个何等市侩佬,敢娶敢生,却养育得心不甘、情不愿,一辈子都在唠叨,烦不烦? 金乞儿蛮横道:“我就是不明白,怎么女儿都生在我家?存心气我!” 元宝死到临头,还理不直、气很壮的对老爹吐槽,“您净贬低女人,也不想想,您老人家妻妾成群,怎么个个都生女儿?总不可能您娶的女人都带着‘女儿肚’来吧?巧也没这等巧法。依我看,搞不好问题出在男人头上!”真个一语中的,可惜在当时不讲究科学,不管是不孕或生不出儿子,一概都怪在女人头上了事。 “你胡说什么邪门歪道!”金乞儿怒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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