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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邵峥不觉怔了一下,他正在思考要如何回答时,杨初初和颜谨浩已经到了。

  杨宁宁又唏哩哗啦地把她之前怎么遇到邵峥,邵峥是怎么送他来医院的事对着杨初初说了一遍。

  “谢谢你。”杨初初向邵峥道谢。

  她和颜谨浩一起从婚纱公司赶过来,却看到邵峥出现在她眼前,还送订婚礼物给自己,她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在简单的介绍之后,邵峥便离开了,而杨初初一直到带着杨宁宁离开医院后,还恍惚得不能自己,因为她脑海里一直想起邵峥。

  星期五的下午,颜谨浩和杨初初在婚纱公司试穿礼服,因为星期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了。到了星期六,杨初初和杨宁宁就要回到台中的家里,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娘家等着订婚。

  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订婚仪式的来临,仍是让杨初初感到无比的高兴和紧张,因为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她看到了家人一致的冀望。

  傍晚六点多回到住处,杨初初正要打电话和家人确定订婚的其它细节,颜谨浩则在她的身旁整理订婚的用品。

  突然,颜谨浩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只见他讲电话的表情有异,挂上电话后,杨初初马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好紧张。”

  颜谨浩神色不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话,好半天才面色凝重的说:“Irene身体不舒服,邵嵘今天又刚好去点召,她现在有孕在身,又不能乱吃药,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我……我得送她到医院去。”

  “她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她明知你们要订婚……杨宁宁在一旁扯着嗓子问。

  “宁宁,别这样。”杨初初低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答应她了。”颜谨浩满怀歉疚。“我……”

  “你别忘记你之前也答应了我姊。”杨宁宁又不客气的说着。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无理,你……要不要一起来了你真的可以一起来啊。”颜谨浩对杨初初说。

  “呸呸呸!我姊姊马上要当新娘子了,干嘛要陪着你到医院找秽气?真是够了。”杨宁宁凶悍极了。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打电话,你快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就不好了。”杨初初用再平静不过的口吻回答着: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说之外,还能怎么做。颜谨浩看来已经心不在焉了,他闻言马上就下楼开车走了。

  “姊,你真够糊涂的了,你怎么可以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啊!”杨宁宁叫着。

  “他已经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说。

  “什么跟什么嘛?他根本就是先斩后奏!”杨宁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杨初初无言地呆坐在沙发上,她只觉得心好像被掏空似的。

  结果,订婚典礼还是没有如期举行。直到星期六下午,颜谨浩都还没有出现在杨家。

  葛瑷琳是阑尾炎,手术并不太顺利,怕危及胎儿她必须留在医院里安胎。

  更可悲的是,颜谨浩竟在电话里对杨初初说:“Inene好勇敢,母爱的精神好伟大,她为了避免手术麻醉剂对胎儿的影响,她竟是在没打麻醉药的情况下开刀的,她真的需要有个人陪伴她度过这个难关。”

  他竟对杨初初颂扬着葛瑷琳的母爱,却硬生生地忘了他们订婚的事情。

  杨初初一直无法理解邵嵘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葛瑷琳的身旁,他不是小孩的父亲吗?最后杨初初才惊讶得知——邵嵘的确去过医院,但是马上就离开了,因为他说,他到现在还没有和葛瑷琳发生过亲密关系;他更确定的是,她肚子里的小孩其实就是颜谨浩的……无论如何,现在所有的事情是一团乱。

  虽然,颜谨浩送葛瑷琳到医院是在杨初初知情的情况下;但是后来的发展却令她无力招架。她一向理智,但是这一次杨初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理智爱情论”已经有了死角。但,奇怪的是,葛暖琳却一直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颜谨浩的;就这样,杨初初面对着颜谨浩的两难,所有的事情也都僵持在那里,没有解决的方法。

  后来,杨初初坚强地回到公司里上了几天班,却不断地被同事询问这件在公司里最轰动的八卦事件。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直到有几位高级主管找上了她,她才知道事情并不能如她想得这么简单。

  在公司的安排下,她办理了留职停薪。公司明的说是爱惜杨初初这样的将才,不希望她在蜚短流长里受到伤害;私底下是因为另一位女主角葛瑷琳是总经理的亲侄女……其实她知道这些事情在尚未完全明朗之前,她是不太可能再回到公司的了。她心想这样也好,她这一、两年也工作得够累了,她应该出国去走走,趁这个机会整理一下自己的杂乱情绪。

  杨初初有着这样的念头,心里便觉得轻松不少。而当她在看到抽屉里的一把钥匙时,她有了更好的主意——那是邵峥的钥匙。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离开台北了,与其出国花钱,不如住进邵峥那里。

  丢掉了工作的杨初初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理性,她为自己申请了一支行动电话,并将号码留给杨宁宁。

  她有计划地选在深夜时间出走,当她在暗夜里走进邵睁住处的那一条巷子时,看着路灯下自己背着包包的身影,杨初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既可笑又可悲。凉飓飓的一阵秋风吹来,让她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她一直都比别人更努力,而现在却几乎是一无所有。停下了脚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彷徨和无助。

  也许冥冥中真有缘份的牵引吧。当杨初初哭得欲罢不能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部车,并在杨初初身后停了下来。竟然是邵峥!真的是他,杨初初既惊又喜,直视着邵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一身干净的装束,潇洒地下车走到她的面前。

  “看来你无处可去,上车吧。”他把她的背包接过来,放到吉普车的后座,打量着她元言以对的表情和红着的眼眶。“每一次都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不愉快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神里溢满关心。

  杨初初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委屈,便扑向邵岭的怀里。千言万语不知要从何说起,这一阵子累积的情绪突然变成滚烫的泪水,源源不绝地湿透了他的衣襟。他无言,只能轻轻拥着她,就这样,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言语。

  上了车,他才又问她:“到底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哭,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两个现在的模样,好像是我欺侮了你。”他故作轻松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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