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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凡想忍住笑,可是他真的快忍不住了,只得不理她,径自走到门前去开门,让等在门外的丫头进来收拾房间。

  那两个丫头,一个替绍芬梳妆,一个则收抬着房间,绍芬看着收拾床铺的那个丫头抓起了被子,扯掉床单,床单上沾了点点血迹,她直觉以为是不凡肩上的伤口裂开流血了,怪不得他刚刚是以那种好像很痛苦的表情去开门。

  她推开正要帮她盘上头发的丫头,走到倚窗而坐的不凡前面,焦急的问:“不凡,你的肩膀痛不能?我看到床单上沾了好多血,一定是你的伤口裂了,才会流出血来,你忍耐一下,我叫人去请大夫来帮你医治。”

  不凡将她拥入自己胸前,让她看不到自已的脸。

  他被她关怀的神色感动了,也被她的问题弄笑了,可是,要是让她看到自己笑,她一定会害羞的。“娘子,那不是我流的血。”

  “不是你的?”她不明白,昨晚床上只有他们两人,“那是我的吗?”

  他看着好奇的打量他们的丫头,摒退她们后,他才告诉她:“女子第一次洞房时,大部分都会流血。以后就不会了,所以,你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这些她实在是太无知了,她想了一下,害羞的问:“那我们可不可以把床单藏起来,不要让人看到。”想到自己洞房的证据会被别人看到,她就觉得很不好意思。这应该是很私密的事才对,只能她和丈夫共享的。

  “你不用害羞,一切有我。”不凡安慰着她。

  “你真好!”她感激的说。

  梳妆打扮好后,不凡挽着绍芬到正厅拜见家中长辈。老太君坐在大厅正中间,看着宝贝孙子挽着孙媳妇而来,不禁笑逐颜开,看他俩恩爱的模样,曾孙的出现应是指日可待了。

  绍芬接过丫环捧过来的茶,双手奉到老太君跟前。老太君接过了茶,满意的打量孙媳妇,“雍容华贵,高雅脱俗,端庄雅丽,真是个好女孩儿。”

  “谢谢老太君夸奖!”

  绍芬转向不凡的双亲奉茶。今天不凡的母亲也出佛堂到正厅让媳妇拜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媳妇,相信她可以给不凡幸福的。绍芬也很喜欢这个婆婆,她慈祥柔和,一直用疼爱的眼神看着她和不凡,只是神情中总有掩不住的哀愁。

  不凡的父亲长孙大方则是威严十足、不苟言笑,一副严肃父亲的模样,对新媳妇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绍芬反倒有点怕他。

  奉完茶后,老太君对自己儿子说:“大方啊!你外头有事就去忙吧!你留在这里,大家都像你一样笑不出来,严肃得很,有什么意思。”

  长孙大方向老太君行个礼,“孩儿告退。”

  “你走吧!”老太君说。

  严肃的人走了,气氛也就轻松了些,不凡随即为她介绍家中其他的成员。绍芬一时也记不得许多,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大姨娘,五官长得并不难看,却让那一脸精明算计的模样给破坏了,当她看着人时,会让人害怕她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有一个很像不凡的男子,他叫不病,他是大姨娘的儿子,是不凡同父异母的弟弟。猛然一看,他们两人还真相像,细看又觉得有些不同,气质、风度、内涵、神情都有差异,若以凤凰来比喻的话,不凡是由内而外都是货真价实的凤凰,而不病只是个身上插满凤凰羽毛的乌鸦而已。一看到他,她就知道派人打伤爹爹的就是他,对他的印象就更不好了,这次就看在他是不凡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份上原谅他,不同他计较了;另一个是不凡的寡嫂岑梅英,她神情哀凄,却又倔傲,在豪门中没有一个自己的可依靠,一个女人只能用孤傲来武装自己,却也因此没有人要和她接近;绍芬不禁深深的同情她。

  不凡不喜欢不病看着绍芬的样子,打从绍芬一进正厅时,不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的身上。绍芬是天真的一无所觉,而旁观的不凡,却从不病看绍芬的眼光中读出饥渴和危险的讯号。他想起自己仍假装中毒在身,所以,他故作虚弱的靠在绍芬身上。

  老太君立刻担心了,“不凡,你还好吧?”

  不病讽刺的说:“一定是昨晚累坏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要逞能。”话中有掩不住的醋味。

  老太君责骂不病,“不病,你说的是什么话?”

  大姨娘马上护着不病,“小孩不懂事,老太君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原谅他吧!”又转头叫自己儿子,“还不快向老太君陪罪。”

  不病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心里更恨老太君了。

  不凡不理他们,继续假装,“又有蜈蚣在我身上爬了,好痒!”不凡假装在身上捉痒,暗暗捏了绍芬一把,要她不要声张。

  绍芬一动也不动,心中有一个好大的疑问,可是现在只得照他的暗示做。

  “要不要送你到南宫卓家运功逼毒?”老太君问。

  “要,可是我要绍芬陪我去。”不凡要求着,他不想和绍芬分离。

  “那就备马车吧!”老太君说。她同意不凡要绍芬相陪的想法。

  一等两人进了马车,绍芬立刻问:“你在搞什么鬼?”

  不凡搂着她,低声向她解释:“一年前,我大哥突然身故,我总查不出原因,几天前我也中了毒,才想起我大哥临终前一直留着他身上爬满蜈蚣的事。我想,我们两兄弟都中了一样的毒并不是偶然,因此,我就将计就计,假装身上的毒未解,看幕后凶手会不会疏于防备而露出行藏。现在家中的人都以为我还在中毒状态,生死只是迟早而已,请你在人前和我配合一下,不要露出马脚。”

  “好!”她答应着,又问:“那南宫卓在这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

  “他是朋友。我怕我假装中毒的话,会被老太君一直关在家中,这不闷死我才怪,因此,我说我的毒只有借南宫卓他家那棵‘金鸡树’的树气才能解,老太君相信了,所以,我才能每天出门。”

  “可是,我认为这样不好,害老太君每天为你担着心,你心安吗?”绍芬问。

  “那你认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家中长辈担心他确实觉得不安。

  “我想,你应该让大家知道你的毒已解了,这样,要害你的人才会再次行动,我们才有机会捉到他们。若让他们以为你的毒仍未解,他们等你毒发身亡就好了,何必再下手呢?而若真凶按兵不动,我们就没有线索可查,他若行动,多多少少总会留下一些线索,那么,我们就比较好查了。”绍芬分析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原本行凶的那三个人已被灭口,使整个线索都断了,若幕后人物再不行动。我们就真的毫无线索可查。”不凡同意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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