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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裴弁停下脚步回过头,阴冷的俊容好似被人撕下层皮一般。

  “有找大夫看看吗?”

  见主子板起脸来,丫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说!”他眯起眼来,变得极度敏锐。

  “小的曾经想找崔大夫看看,可是少奶奶说不用,我也不好勉强。”她两腿不住的打颤,大当家之前还好好的呀,怎么又发火了?

  “你有没有确实照我交代做,每三天就喂她吃一回药?”

  “有啊,小的不敢怠忽职守,次次都亲自将药端到少奶奶面前。”

  “你可曾亲眼见她把药给吞下?”裴弁面容已逐渐转黑。

  “呃……没有,但小的有按时将药送来,少奶奶总叫我搁着去忙别的,待我回来时碗已经是空的……”

  裴弁再也按捺不住脾气,扯开嗓子吼她。

  “你没看着她喝药?你没有?!”

  小婢吓得两腿发软跪倒在地,连忙磕起头来。“请大当家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裴弁眼底瞬息抽去所有温度,没有感情。

  知道裴弁一向言出必行,小婢六神无主,头磕得更响了。

  “求大当家饶过小的,小婢该死,请大当家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见她哭得泪眼汪汪,裴弁仍一贯冷酷,仿佛在他眼中蓄藏千万分杀气。

  “你!的确该死!只是单单一死,太便宜你了。”

  他拂袖而去,到了寝室门口,他泄愤地踹开门板,眼底跃着熠熠火光。

  她怎能怀孕,她的身子不容她怀孩子,那会要了她的命啊!

  那年冬天,他将她从冰冷的湖里救起,她大哭了一场,也大病了一场,日后体质虚弱,崔翇说最好是别让她有身孕,否则对母子两人都极为不利。

  进入室内,裴弁将自己狠狠扔进椅内,却意外撞翻了花瓶,瓶中腊梅早巳枯萎并失去光采,花瓶倒了,水流了出来,白玉石板顿时染上淡褐色的水渍,顿时苦苦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池愣了一会,任那淡色水痕流过脚边,一股极恨极怒的情绪,在瞬息间如花火般炸开。

  “墨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真要逼我!”他大吼,一拳捶在几上,两眼气得充血。

  她为何不听他的话?为何要耍弄这可恶的手段,存心和他过不去!

  裴弁红着眼,怒气震得他浑身颤动,再也克制不了情绪。

  “啊——可恶!”

  第八章

  晚膳过后,墨儿独自在房内做着针线,已经很习惯裴弁的晚归,知道他一忙起来总是昏天暗地,他事业心极重,肩上扛的重担自然不轻,她索性利用这空闲来做孩子的衣饰。

  按着不甚明显的小腹,墨儿明白现下已有个新生命在里面,若不是最近饮食作息有了改变,她也不会察觉到。不过她掩饰得极好,深怕这消息走漏出去,会教精明的裴弁看出端倪。

  现在她变得相当嗜睡,睡得比平常还多,整个人懒洋洋的,虽然吃不太下,气色却明显比之前红润不少。

  她嘴边噙着一朵笑,觉得自己好幸福,心底满满是感动,她总算拥有和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沉溺在做母亲的喜悦里,没留意门突然被人推开,裴弁的冷脸赫然出现在眼前,这让墨儿十分讶异,忙将赶工中的针线活儿收起。

  “你……怎么回来了?酒坊里今日不忙吗?”

  “回来看自己的妻子,难道还要向谁报备?”他冷眼看着她吃惊心慌的神态。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胡乱收拾,一不留神却被针刺伤了指头,疼得低呼。

  裴弁面无表情地进门,冷然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她匆匆将东西收好,将受伤的指头藏进袖里。

  “看到我,让你如此意外吗?”裴弁轻轻抚上她嫩白的面颊,在她耳畔吐话。

  “你吃过没?我差人为你做些宵夜好吗?”墨儿笑着转移话题,心里想着他话里的涵义。他的眼神好冰,语气好冷,让她陡然感到一股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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