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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小的绝不会将看到的事向别人嚼舌根,饶命啊!”小婢眼底噙着泪水,几乎就快大哭出声了。

  “不!我要你把现在看到的,一字不漏地说出去!”

  “嗄?”小婢呆了下,不过连忙点头,深怕惹火主子。“那小的不打扰了,大当家的吩咐,我一定会办好。”

  见她急着离开,裴弁又将她唤住。“慢着,吩咐下去,以后若还有谁敢直呼墨儿闺名,不管是谁,我都会亲自割下他的舌头。”

  “是!”小婢背后直冒冷汗。大当家一向说到做到!

  墨儿从以前就是属于他的,大家见她心性温柔、好亲近,不管男女老幼全黏着她,他虽不吭声,但不代表他容许他们这么使唤她。

  从今天起,他要收回所有权,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不准越雷池一步。

  “你听见了?谁要是喊错,我就割谁舌头。”他再复述一遍,冷笑了声,然后毫不留情将门带上。

  回到床边,见她睡得香甜,唇边还漾起一抹笑,好似做了个好梦。

  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裴弁撩起几绺遗落在她颊边的青丝,然后俯身吻住她的嘴角,仿佛藉由这个亲吻,就能人她梦里一窥究竟。

  他好想永远将她的美丽掬握在手中,无论经历再多风雨,他由衷希望她永远都不会变。她的人、她的心,他会一辈子牢握手中,只要他不放手,她哪都不准去。

  裴弁比谁都还要清楚,两人会永远地纠葛下去。当初他救了她,一次次将她从鬼门关给拉回,她若真想回报他,就把她的心给他吧……当日他也欠了她,害她失去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为了弥补她,他会一辈子呵护她。

  他从来不曾如此需要一个人,也不曾失控过,而她却让他破了例。

  如今想来,当时的奋不顾身,如着了魔似的发狂,仍令他难以忘怀。

  望着她平静的睡脸,他霎时跌入那个惊心动魄的回忆里……

  十多年前

  那日,见她独自出门,裴弁放下手边急待处理的事,尾随着她出去。

  听底下人说起,墨儿已适应府里的生活,甚至比想象中还好。

  她手脚利落,聪明伶俐,对于上面交代的事,总是尽责用心,府中同年龄的婢女里头鲜少有人比得上她聪明心细。

  裴弁深知她企图扭转自己可悲的人生,找回那已失去的尊严,他相信她会比任何人都抬头挺胸,也比任何人都认真辛勤。她若想重新获得失去的一切,只要她要得起,他什么都愿意给。

  半年前那场雪夜,他已将话说得很清楚,聪慧的她很快就晓得自己该做什么,虽说先前因此生了场大病,足足躺了五个月之久,但在他日夜看顾下很快便好起来。

  见前方那道娇小身影提着一堆刚采买的食材,步伐笨重缓慢,裴弁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只是跟在她身后。

  她越过街角,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今日日暖风徐,康复后的墨儿,脸上不复先前的孤僻古怪,和同年龄的小女孩一样活泼。

  裴弁紧跟着她,没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太远,这里的路弯又杂,他担心跟丢了,哪知才一转弯,却看到一辆马车冲来,眼睁睁就要撞上瘦弱的她。

  他未曾迟疑,在瞬间就飞扑而去,无暇顾及其它……

  两人一块狠狠撞上墙,外力的撞击,让裴弁痛得说不出话,他已经好久没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后背一股灼热剧痛淹没他的理智,即使他用尽全力想保护她,但她仍因为撞击力过大昏了过去。

  “墨儿!你醒醒。”裴弁轻摇她,脸色登时转白,顾不得自己。

  “没……没事吧?”肇事的马夫赶忙停下车来,车轮底下迤逦着一滩血淋淋的印记,他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裴弁恶狠狠地瞅着他,眼底陡然进出恨意。“她若是有个万一,我绝不会放过你的。”额间冷汗直落,他虽恨却也强撑不了多久。

  “裴、裴大当家?!”肇事的车夫认出裴弁,吓得他两腿直打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的……”

  “闭嘴!”拥着昏迷的她,裴弁咬牙强忍背上传来的刺痛,那股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清,简直快昏过去。“快带我们回去,你知道裴府往哪走吗?”

  “知道!小的知道。”车夫忙着搀起他。

  “快,若拖延下去,她有个什么意外,我准拿你开刀!”他一手用力钳住车夫的衣领,手不停抖着。“快将她抱上车去,小心不要颠簸,她会受不了。”

  车夫怕惹毛这男人,只得匆匆将墨儿安置在车上后,又跳下车搀扶裴弁。

  “请大当家当心。”才扶起裴弁,随即被裴弁一手挥开。

  他恶声恶气地吼着;“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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