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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我不说,但请你准我拥抱你。”他得寸进尺地想更深入她的世界。

  向莞箹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你从来只会连名带姓叫我,总不像其他人和我拉近距离。”

  “因为我不只想当你的朋友。”

  向莞箹不懂他的坚持,更猜不透他的心。

  “他们对你老是小向、小向的叫,‘小向’是他们的同学,却不是他们喜欢的女生,可是却是小战车想欺负、想拥抱的女孩。如果我叫你小向,就表示我默认自己只能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老实说,我不想这样!”

  虽然他从前接近她的方式,也是小男生那百用不腻的一百零一招——气死她!

  “我只能埋头苦干,想区分你和旁人不同的差异,藉机吸引你的注意。我总和楚镐不和,因为我受不了他老围着你转。”

  “我们是邻居。”

  “除非楚镐今日变性成女人,否则我一辈子都看他不顺眼。”他的善妒,同样让自己抓狂。“我试图告诉自己放轻松,如你所言,我们只是朋友,然而当我见到你和他在一起,我的心疼得几乎要裂了。”

  “湛言,我们真的是朋友。”

  “但我却不曾向你求证,请原谅我的懦弱。”如果不爱她,他何必斤斤计较,总和自己及周遭的人过不去?

  “我懂得那种痛心的感觉。”被他拒绝后,她也曾那般地痛过,也因为深刻尝过那滋味,所以更能感同身受。“在这么多年后,我们是不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

  “你后侮吗?”或者该问,她曾为此埋怨他吗?

  “不,就像你所说的,如果没和十三岁时的你相遇,现在的我们又在哪里?”意外的,她竟赞同他的说法。“或许我们仍在爱情的路途上,重复着分手、重新爱过的命运,然后又尝到离别的惆怅。”

  “这些年来,我就是这么过的,你呢?”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向莞箹抓紧他的衣襟。“会不会在未来等待我们的,是再一次的分手呢?”

  “我累了,已经累得害怕再说再见。”

  “总会有人先说出口。”理性的她,又在破坏这一刻的感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做个协议可好?”

  向莞箹抬起头来,不明白他的话。

  湛言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留下一吻。这是他这些年来,想留给她的特别纪念品,记录孩提时的他,已为她意乱情迷。

  “在我们说出冲动的话前,先在对方的唇上留下一吻再说。”

  或许他们能在真正动怒前,平心静气地去感受那浅浅的亲吻中,包含多少真正在乎、挂念、眷恋对方的心意。

  有些事,如果没遇上对的人,总很难察觉到其中的默契。向莞箹非常乐意接受他的提议。

  “可不可以在我觉得很爱你的时候,也如法炮制留下一吻?”

  湛言笑了,笑容中带着前所未见的温柔,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他十分欣赏她的举一反三……

  湛言牵着向莞箹,回到那个令自己伤心欲绝的地方。

  那座老旧、吹着海风的老公园,早巳成了都市计画中的重整地,上头盖了栋活动中心。其中完整保留一小块空地,整理成儿童玩乐的游戏设施,好巧不巧,那是当年湛言抱着徐汪汇哭个不停的地方。

  “我们现在正站在‘案发现场’。”在回去同学会之前,他想和她来个非常简单的儿时之旅,当成挥别那段惨澹时光的纪念……不,是正式埋葬!

  他再也不愿拥有这段回忆,并且考虑催眠自己,这样就不会在每回想起时,就感到痛心。

  向莞箹笑弯了腰,面对湛言的一本正经,她选择很没良心地当旁观者,只要想起他拥着徐汪汇哭得眼泪鼻涕乱飞,她不禁笑了。

  “嘿,认真点!你现在笑的,可是一个纯情男孩的悲惨童年。”回到此处,湛言也不免感到好笑。

  “老实说,我很想要严肃一点,但是……哈哈哈!”向莞箹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我承认,这里也有我最难堪的过往,不过我一想到你也是,想认真也撑不了多久。”

  哈哈!最倒楣的仍是徐汪汇,夹在楚镐的威胁跟受害者湛言之间,他真是够为难了。看来她万万不可在鼻涕鬼面前重提旧事,非但伤及湛言面子,同样也让徐汪汇尴尬。

  “好个半斤笑八两。”

  看她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仍旧一样可爱。

  唉唉唉,又在耍恶心了!他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恋爱谈了不下数十次,却在遇上向莞箹后,变回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头,什么都新鲜有趣。

  “到现在,我搞不清到底该气楚镐的好心,还是你的无知?”

  两个小男孩抱在一起,一个哭得稀哩哗啦,一个笨拙地安慰好友,搭着日落西沉的黄昏时分……天!这还不够好笑吗?

  如此想想,这么多年来的浮浮沉沉,好像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念之间的错误,果真如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向莞箹整个人笑到简直快喘不过气来。“身为事件中也同是受害者的我,无法有任何安慰的说法……啊哈哈哈!”

  湛言已经能够理解世事多变的结果,好好一个儿时怀旧之旅,演变到最后成为笑话一则,反正他天生意外就多,尤其是扯上向莞箹这女人,通常不会有太轻松的时候。

  正当湛言如此想时,不知从哪飞来一颗足球,狠狠的正中他的后脑勺,力道之大,害得他失声喊痛,差点没晕过去。

  “好痛……”他疼得挤出泪水来。

  脚边滚动中的足球,让湛言蹲在地上抱头大叫,向莞箹则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天呐!你没事吧?”

  “痛……快痛死了。”湛言头晕目眩,整个头皮发麻。“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好事?!”他气得口不择言,面如恶鬼。

  “你别动气,头会不会晕?有没有脑震荡?”

  向莞箹关心他的伤势,而湛言火得想找肇事者开刀,两个人蹲在一块,远处跑来一群孩子,见到有人受伤,全都吓得合不拢嘴。

  “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叔叔我都快呕出血来,还能没事吗?”死小鬼,要踢球也不准一点,把他脑门当球门射,搞谋杀也不是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一群孩子频频道歉,大的最多不过才十三岁,其他看来最多也才十岁左右。

  “刚刚那一球是谁踢的?”向莞箹站起身,虽说祸已闯下,歉意也收到,她不想多为难孩子们,但怕湛言有怨言,还是得装装样子,数落他们一顿。

  一个瘦小的女孩举高手,瞻怯地站出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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