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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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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下茶碗,他盯著她满脸薄汗,几绺细发黏贴在双颊上,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好看。“在这里,你还挺辛苦的。” “等多久了?”洛明明又问,见整盘的瓜子壳,他到底是何时来的? “傍晚就到了。” 他的话,让洛明明朝楼下望了望,竟也没有说什么话。 “洛祥是故意的。”凤怀沙叼了瓜子问她:“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洛明明笑出声来,难得他没有发脾气。“今晚的菜怎样,露明酒楼的菜有进步吧?” 想当初他俩会结识,还是因为酒楼里的菜他不喜欢呢,像个无赖般闹事,让掌勺的她亲自赔罪,结果两人说没几句话就吵开了。 他嫌楼子里的菜没一样可以入口,当时洛明明还真以为自己厨艺退步,没想到是他少爷嘴巴刁,食肉不食菜,露明酒楼素以鲜菜入膳,自然让他火冒三丈。不过因缘际会之下,凤府的老夫人没多久也到露明酒楼用膳,她老人家对于洛明明的手艺惊为天人。恰巧府里欠个厨子,便极力邀请洛明明入府掌厨。 起初洛明明没答应,是经过凤老夫人极力游说,还说起自家就是经营香料的商家,有些希罕的香料可以特别给酒楼算便宜些。 一切就是如此凑巧,正好洛明明结识了几个胡人血统的姑娘,自此迷上胡菜,可惜城里的香料普遍都卖得贵,这个好消息无疑是让她点头同意的主因。 就在她将所有都想得很美妙的情况下,隔日来露明酒楼打合同的,竟然就是前几天登门的无赖,让洛明明脸都绿了。 至于凤怀沙究竟是怎么答应的,洛明明始终不得而知。不过这少爷脾气虽坏,倒也算孝顺,所以应当是不敢忤逆娘亲的话,硬著头皮上酒楼打合同的。 凤怀沙指著桌面上的瓜子壳。“我还没吃。” “你怎不……” “你知道我不吃菜的。”凤怀沙起身,暗地踢了小仆一脚,一旁打盹的春生赶紧迷迷糊糊地跟著起身。“露明酒楼里,哪盘膳食不入菜?” “你真的没药救。”这恶习,看来到死是改不了了。 “这是我的坚持。”凤怀沙扬著笑,不怎在意。 “回去我给你烧几样菜。”他少爷真是好命,还要她回去辛苦一番。 “算你有良心。” 凤怀沙先行,洛明明跟在后头,和春生三人下了楼。离去前,凤怀沙朝洛祥挥了手,算是打过招呼,就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倚在车窗边,凤怀沙慵懒地看著街景。夜已晚,不过路上仍旧有三三两两的百姓,享受著夜晚的闲散时光。 “这三天回去,心情好些了吧。” “嗯。”洛明明懒懒地应,没有多说话。 凤怀沙的目光从外头调向她,见她两眼有些黯淡,像是独自在思索什么事。“还是这三天让你想起了凤府的好?”他问得轻佻,挂在脸上的笑也很轻浮。“安逸的日子,总是比较开心嘛。” 洛明明看了他一眼,便沉默地什么话也不多说了。 有问题!凤怀沙踢了春生一脚,要他示意马夫停车。 马车方停,他便拉起洛明明,将人一把给拽下车,却指著也要跟下来的春生鼻头说:“你,回去!” “欸,少爷!您这什么意思?” “叫你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永远不必回去了。”凤怀沙把话说完,就拖著洛明明向前走。被抛在后头的春生,只能摸著鼻子、按著肚皮,扁著嘴巴打道回府。“你就是少爷脾气,做什么都要顺著你的意。”洛明明瞧他待春生那寡情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替他抱屈。 凤怀沙松开手,转向她。“如果春生在场,有些话你不见得肯说吧?” 洛明明一顿,静静地看著这个每次都让自己气个半死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心细如发的时候。 “回家这一趟,你并不开心,对吗?” 洛明明肩一耸,勉强绽出笑。“不会呀,见到爹爹还满高兴的啊。” “是吗,就当做我看走眼。”他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没有看见洛明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 走了半晌,身后却没有传来应有的脚步声,凤怀沙回过身见她还杵在原地,又回头将她给拉著走。 “你发什么愣,不说又没人逼你,拿什么翘?”他叨叨絮絮的,安慰人的事他很不拿手。 洛明明不知怎地,心里头发暖,这家伙笨拙得一点儿也不像个掌握凤府泰半生意的少东,此刻倒像个傻不愣登的呆鹅。 对于女人,他真是笨拙。洛明明不禁这样想著。就连前几天赠她簪子,也是偷偷摸摸的潜入她房里才让她发现,但他竟然抵死不愿意承认。 “哎呀,总算是找到了。”凤怀沙指著前头不远处的街角,有个点著灯笼的小面摊。“没收摊,我真是走运。” 他拉著她快步走向摊子,正好赶上老板煮的最后一碗面,拉著小凳就打算在街边吃面。 “这里的鲜肉馄饨面很好吃。”凤怀沙举起手,朝老板比出两碗面,对方吆喝了声,赶紧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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