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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看她盯著人家一下发痴、一下傻笑,傅香浓不禁有些担心地伸手摸摸她额头,怀疑救命恩人不是发烧,就是中了邪。

  “呵,没事,我好得很。”想起身旁另有他人,安七巧连忙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虽然不知如毓为何要男扮女装屈身凝香楼,但她可确定两件事,一是傅香浓并不晓得楼中迷倒众生的如玉姑娘,竟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二是如毓潜伏于此,绝对另有目的。

  “那位如玉姑娘真是才貌双全,教我都看傻了。”她故作不好意思地搔搔耳鬓。

  “别说是你,当年如玉初次登场,艳光四射的模样,连我都看傻了眼。”

  傅香浓眼光迷蒙,思绪陷入当初。

  “虽然我凝香楼中不乏从各地挖角而来的红牌姑娘,可是无人及得上如玉,当她头一回上台抚琴见客,瞧见众人屏息痴望的模样,我就知道,能帮我达成心愿的人,非她莫属。”

  傅香浓抚著脸上伤疤,眸光一变,浮现豁出一切的狠绝。

  为了报仇,她选择相信识破自己身分,仍愿意冒著风险继续隐匿她的常相思,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儿子托付给救命恩人扶养,一别至今,也不曾回去见过儿子一面。

  她和劫后重逢的王府恃卫高壮,一起回到京城,开立了这间凝香楼,为的就是以美人计诱杀奸相与昏君。

  这是她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死斗,若能成功,必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倘若失败,她更是绝无生天。

  但是她不曾怕过。

  不但不怕,还湾分期待那天的到来,因为她深信,挚爱的丈夫仍在黄泉路上等著她,不见不散……

  安七巧望著傅香浓出神的模样,眸中净是不舍。

  她知道香浓的心愿一定是报仇雪恨,否则曾贵为王妃的她,又怎会狠心抛下儿子重回伤心地,还自甘堕落成为青楼鸨儿,做起这种执壶卖笑、送往迎来的生意?

  只是,如毓为什么会涉入这件事?

  看来这回上京,她除了得告诉他,相思‘捡’到一个无赖,除了被白吃、白喝、白住,一颗芳心还快被那死皮赖脸的男子夺去,他要赶紧在妹妹深陷情网前,回去鉴识那人究竟够不够格当他妹婿,还得探探他究竟为何留在凝香楼……

  虽然凝香楼的厢房多,可要找‘如玉’住处也很简单。

  毕竟是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热、身价非凡的名妓,还是清倌,当然得好生护著。

  所以,楼宇中最高层、雕饰最华美、格局最宽敞、门口还站著一个拄著木棍打瞌睡的护卫,那件房肯定是美人香闺。

  安七巧一身乌衣,仅以足尖立于凝香楼右前方的银杳树梢,风一吹,树枝摇摇,纤细身影也跟著轻轻晃荡。

  更夫由树下打著呵欠经过,凝香楼中最后一盏灯也同时熄灭,她唇角一扬、脚尖一点,宛若身有双翅的黑燕凌空高飞,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守门护卫冕前,纤指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点了他的昏穴。

  “啧,若遇上练过武采呆花贼,这种护为哪里挡得住——”

  “还不进来。”

  安七巧正摇头晃脑地对著昏倒在地的护为嘀咕,门里突然传来常如毓的不悦声调,她吐吐舌,连忙推门而入。

  原以为日进斗金的名妓,房里至少也像富贵人家摆些雕花椅、嵌贝桌、贵妃榻、倚风床,再挂上几层丝幔、珠帘之类的华丽装饰。

  想不到,里头摆设和寻常人家差不多,简洁得很,看来最值钱的,恐怕只有那张以玉石镶嵌的落霞琴了。

  “是不是相思发生了什么事?”

  抹去胭脂、卸下盘譬,常如毓仅著单衣,倚坐窗前,瞅著她淡问。

  望著他清冷神清,安七巧忍不住问:“如果我说相思没事,只是我想见你一面呢?”

  “你不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

  “我可不觉得这种事无聊。”

  她自行拉了把圆凳坐在他跟前,眉开眼笑的,看得出心情不错,不受他那张冷脸影响。

  “事实上,如果早知道凝香楼的如玉姑娘是你,而不是你结交的红粉知已,我肯定早做了这件‘无聊事’。”

  “红粉知己?”他略蹙眉。“我可没有那等闲功夫和女人纠缠不休。”

  “我想也是。”

  所以她仍是那唯一的一个,很好。

  “你看起来很开心。”

  常如毓眉尾微扬,瞧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了,让他不禁好奇她究竟遇上了什么好事?

  “嗯。”她也不否认,盈盈水眸锁住他不放。“如毓,我今天才知道,你不只琴声动人,连歌声都如此扣人心弦,方才听你抚琴吟歌,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有——”

  她微顿,满眼崇拜地说:“你的女装扮相简直是沉鱼落雁,实在美极了,以后我能不能再看见——”

  “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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