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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李儇出掌征西元帅,亲身领军征讨吐谷浑。随行有兵部侍郎许孟容、新科钟状元单斌、榜眼伍葵夫、探花蓝天擎,进士两名,历经三月整军,兵马多达二十万,浩浩荡荡的向西进兵。

  黄云陇底白雪飞,未得报恩不能归。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场历时近三年的大战终告结束,吐谷浑向天朝俯首称臣,并年年朝贡。

  第二章

  依旧是一袭白色窄袖长衫,外披缀有银绣葵花纹饰的白袍,腰间系了一块雕刻华丽的龙纹玉佩,飘逸的黑色长发以白色巾子扎起,足蹬一双黑色皮靴,手持镶有大食进贡之夜明珠的宝剑,静静的望著远方不远处兴建中的房舍,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从君三年,所求为何?原是想使师父感到光荣,风光乡里;可给师父和师兄的家书没人回,派人送赏赐的财宝去,又被原封不动的退回。她担心得想请辞告假,皇上又不准,还为她兴建府邸,千方百计要留住她……唉,思及此,葵夫又轻蹙娥眉,忧心不已。

  回朝至今将近一年,政事多由太子主导,太子不肯让她辞官,这该如何是好?

  那副模样就好比出自名家手笔的仕女般,清丽典雅,绰约出众,仪态万千,美得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只可惜,美则美已,葵夫贤弟可是男儿身哪,单斌在一时看傻回过神后,无限感叹的想。他轻轻靠近葵夫,在葵夫肩头上出其不意的拍了下。

  葵夫一时没留神,险些岔了气;她急急转回身,一看清来人,那不悦的神情立刻从脸上给撤了下来。“别吓人哪,单大哥。”

  “咦?贤弟胆子有那么小吗?那个率飞骑百人去夜袭吐谷浑的伍葵夫,可是我眼前这位?”单斌语带诙谐的豪迈大笑。想想葵夫所立下的战功,多半是由于他的行动迅速——不是发动奇袭,就是以地形为掩护的布阵;尤其是一年前战况吃紧时,葵夫带著飞骑兵去夜袭敌营,解决了一时之危,使局势整个稳定下来。回朝后,因立有不少战功,晋升为龙骧将军,封为食邑千户的定远侯。原本皇上有意再加封葵夫官职,但不知怎的,葵夫力拒不肯受封,皇上只得暂且作罢。

  “比起单大哥来,我那点本事可是差得远了。”葵夫回道。

  单斌曾有率飞骑二千五百名击溃吐谷浑一万大军的纪录。战后因功勋卓著,晋升为云麾大将军,封为安疆侯,食邑三千户,并被任命为“凉州都督右肃政御史大夫持节安石诸军州大使”。这头衔长得葵夫差点记不起来。

  “对了,单大哥何时启程上任?别忘了知会葵夫一声,好为大哥饯行。”对于单斌;

  葵夫是万分感激。不光是在军营里自单斌处学得的经验,也是葵夫初次步上战场心生畏惧时,由单斌给予开导和安慰。这份恩情,她是怎么也不敢忘。

  “贤弟不必客气,愚兄将于月底带副将一同前去,贤弟不用费心了,你自个儿不也有好些事要忙?”单斌笑著摇手拒绝了葵夫的好意。“一旦泄漏出去,到时免不了一场繁琐的送行场面。都免了,免了。

  “不过……”葵夫浅笑道:“大哥百忙中抽空来找葵夫,不光是为此事吧?”

  “没事就不能来同贤弟闲话家常?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哪。”

  “葵夫并无此意。”她连忙慌张的解释道。

  “跟你说笑的,瞧你紧张个什么劲,大哥像是那种拘泥小事的人吗?”单斌笑著将葵夫的房舍打量一次,才缓缓评论道:“真的不错,挺气派的。其实我是风闻东市兰陵坊近几日常有民众群聚,阻塞交通,便来此瞧瞧热闹。顺道探望贤弟府邸的状况,哪知我一拨开人群,嘿,就见到贤弟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站在人群中央监工这府邸的工程,这下我倒省事,两样给我一起办完了。”

  “大哥又说笑了,葵夫何曾那么引人注目。”葵夫不信。她最忌讳被人注意,要是被看穿……,但她扫视四周后差点没吓坏。她周遭半径十尺外还真围了一大票人,全都带著像在欣赏宝物般认真的眼神,而前排站著的清一色是妙龄女子;当葵夫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时,有人羞红脸垂下头,有人对葵夫还以媚笑,顿时让她不知如何应对。这事何时开始的?怎么她全然没感觉自己变成瞩目的焦点?“这是怎么回事?”

  “愚兄可没诓你吧?”单斌不觉葵夫的天真有些好笑。“你总不会连你自个儿长得有多俊俏都不知吧?兰陵坊之旅,可是这近日来京里最受仕女们喜爱的游览活动呢。”

  在侯府完工之前,葵夫本可住在开化坊——由户部提供的会馆中。不过葵夫当下便婉拒了户部的提案,而决定自掏腰包在离侯府兴建处不远的悦来客栈暂时栖身。只因这三年来在军中的日子让她领教了以女子之身伪装男子出仕的不易和艰辛。

  依稀记得刚从军的早些个把月,她还没啥特别感觉,直到她的身子产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时,她才警觉到大事不妙。先是她的肌肤并不因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糙,反而日渐光滑细致,宛如白玉;然后是她的前胸慢慢有突出现象,不似一般士兵的平坦;她明明记得没有受伤或撞到什么玩意,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肿起来了呢?

  逼不得已,为了行动方便,她忍痛拿布中将胸前隆起处给缠平。这使她平日不敢在士兵面前打赤膊。最糟的是,她竟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面临初次来潮。天晓得师父根本没教过她这些妇女的常识,以致于她腹痛如绞,血流不止时还以为患了恶疾而惊慌了好一阵子。

  所幸她遇到了贵人。打从她刚入伍遇到军医裴致远时,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而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对葵夫来说,她把年纪相差好一截的裴医生当成是父执辈的长者;

  当她手忙脚乱的因恶疾去找裴医生时,他虽识破了她隐瞒的真相,却给了她协助与指导,并替她保守一切秘密。他也实说葵夫有些像他认识的故友,为此他不忍见年少有为的葵夫获罪。这个救她免于欺君大罪的恩人,葵夫无以为报,因他膝下并无子女,所以葵夫索性认了他做义父。

  本来她计划在辞官之后,将这些年所得到的赏赐全送给师父,以报师父的养育之恩;

  再同义父回归故里、孝养他颐养天年——师父身旁已有路羽师兄在照料,无须她再挂心。

  而且不知怎的,她对义父存有莫名的关爱,总觉得放不下他。基于这些缘故,她还是选择陪著义父到终老。怎奈皇上迟迟不批准她的辞呈,加上义父近日又因太后身体微恙而被召入宫中担任太医,所有计划皆因此而停摆,她也只得认了,等过些日子再另做打算。

  不过……今日那场骚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跟义父要她出门时必戴上幂箩有关?

  当葵夫沐浴完时,自木桶起身,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鼓起勇气往水面照去。哎呀,那真是俏生生的一个大姑娘——柳眉杏眼瓜子脸,明眸皓齿香腮艳,冰肌玉肤如凝雪,怕是天上人间也难寻见。就连自己看了也傻了眼,怎能怪别人?可是,这水中佳人真的是自己吗?葵夫也难以置信。她本就不是挺注意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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