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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宴会终结,众人陆续离开,玉海涛留下来,依宣明的请求,在宫里过最后一夜,他知道今夜不会太平。

  宣明仍不离去,跟他走进屋里。

  “再上些酒菜。”她打发走屋里的人,坐在桌边。

  玉海涛坐到她的对面,不劝她回去休息,凝视她无忧的笑脸,他仿徨了。明天之后,她会怎么样?

  他是一定要走的,也一定要尽快让她结束假扮男子的生活,然后呢?她想要的自由,他就是不想给……这么想的他是不是错了?

  “你走吧!”等金兰端上酒菜,宣明立即吩咐她,“关好门。”

  玉海涛先看了看紧闭的门窗,再看打开的酒瓶,告诉目光迷离的宣明,“别再喝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她手指一推,酒瓶到了他的面前。“最后一夜,陪我陪到底,太傅。”

  “我喝够了。”

  “我在酒里下药了。”她散开长发,神态慵懒。

  他一直心存戒备,知道她今晚会耍诈,不料她如此坦荡公开。

  宣明笑着,橙黄的灯光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丝妩媚,“而且是最上等的药。”

  玉海涛也笑了,只是心中并不快乐,惆怅在折磨他的意志,他作不出决定该如何回复需要自由的宣明。

  他拿起酒瓶,接下她的话,“是让我兽性大发,侵犯你的药?”

  他想起她曾经这么做过,那时候的他非常震惊。

  宣明笑容一凝,迷蒙的目光渐渐清晰。“不,是毒药,可以毒死你。”

  玉海涛震了震。

  她清晰的目光变得深沉幽暗,“也许……比起你总是拒绝我,我更希望你沉睡着,永远不醒,永远不会对我说不。”

  “你知道有些事,我必须说不。”即使口是心非,情非得己,他有他的坚持,不容改变,然而他低下头,躲避了她的视线,失去了继续坚持的信心。

  每一次离开她以后,每一次她哭泣的时候,限制他情感的底线总会松懈,一些些,一点点,己在破解的边缘。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了这酒,你敢喝吗?”宣明再次伸出手,握住了酒瓶。

  他一把抢过,望向她,随即送到唇边,一饮而下。

  宣明掩住脸,喃喃,“我很清楚,自己没有理由怨你,你付出了一个臣子能为君王所做的一切,只是你太尽力了,我的眼睛看不见别人,容不下你以外的人。我的江山,你不在,我也守护好,皇储由你决定,政务随你安排,今天过后,我不会再强求你的爱。”

  酒入喉,化成一道热流,炽热如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肘,他难受了,听宣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需要的承诺,但是他难受着,不愿听了。

  “我唯一的要求,我的自由,你愿意给我吗?”

  “若我不给,你大可与我反目,与我为敌。”

  “我知道,怎么对付你,怎么解决敌人,我都知道,可是我舍不得。”年少时,每一次他提出的要求,她终会答应,偶尔推却、抱怨,不过是博取他安慰的手段,只有得到他的关注,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重要。“你若强求,我最终一定会答应,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令你失望,我怎么能够与你为敌?”

  她的手掌仍掩在脸上,玉海涛看着她,只见到一颗颗泪珠滑过她的颈子,他的心像是一片一片的碎了。

  “今天过后,我也不会再插手……你今后的决定。”

  “谢谢你,太傅。”

  “你的毒药似乎发作了?”苦涩与昏眩是他此刻所能感觉到的全部。

  他无力移动,瘫在座椅上,想着今天过后的她会怎么样,想得烦躁无比,恨不得马上收回方才说出口的话。

  “那不是毒药。”宣明抹了抹眼角,转身,熄灭了灯火。“当然也不是春药或迷药。”

  “那是什么?”黑暗中,他仍可看清她的身影逐渐靠近。

  “只是令你浑身无力,不能反抗。”宣明搀扶起他,走向床边。

  “你要做什么?”他被放到床上,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饱含戏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说不定是兽性大发,侵犯你?”

  他唇上一热,感觉到柔软与温润的碰触,不自觉的松口,放她潜入,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正确,再想封闭双唇,己为时太晚。

  他不敢动他的牙齿,怕咬伤她蛮不讲理的舌头,她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思,更加狂放的在他口中肆虐着。

  一吻过后,她满足的躺到他身旁,喟叹,“你看,不给你反抗的余地,你就能接受我。”

  玉海涛半睁眼眸,眼中无神,没听清楚宣明说了什么,只疑惑她的“暂停”是否表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你玩够了?”许久,他挤出声音,出口的每个字都蕴含着压抑。

  “不,我们一起等待子夜的到来。”她笑着回答,子夜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答应过不插手她的决定,她期待。

  她的笑声带给人惊悚的感觉,玉海涛胸口发慌,而她笑过后,开始谈起年少往事,一些他离开后,她独自在京城里的心事,他默默的听着,说不出话。

  时间在她的言语中慢慢的流失,他发现自己看见她更多的面貌。

  忽然,她喜悦的说:“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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