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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数月后,冬风散尽,又是一年春来到。

  玉海涛回京面圣,一大堆政事迎头砸来,烦得他无法脱身,完全没空闲处理他的婚姻大事。

  他晓得一切都是宣明安排好的,也得到许多消息暗示他,宣明正计划推翻他。

  自己一手扶持的孩子如此不逊,玉海涛忍不住反省,在对待宣明的过程中是否做错了什么?

  他想来想去,宣明从出生开始,经历的一切都是错的……而他这个不折不扣的帮凶至今没能将她的人生引入正确的道路上,有何权利去怪她?

  “陛下与禁军统领来往密切。”

  “外传先皇留下遗旨,授权几位大臣可另立新君。”

  “宫女蓉华暗中搜集陛下服用的药物,带出宫,交予身分不明的人士。”

  玉海涛在一句句汇报声中回过神来,几年征战归来,身心俱疲,可是他放不下肩上沉重的负担,相反的,宣明的不争气带给他更多压力。

  “立刻带人将蓉华擒住,仔细审查。”玉海涛吩咐屋内的部属。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宣明,而她总是太随意,与人相处只凭自身喜好,根本不懂得人心难测,并非每一个表现得忠心耿耿的人就真的会效忠于她。

  “你们退下。”听人汇报完关于宣明的所有消息,玉海涛从座位上起身。

  分别数年,每次相见只是匆匆一面,彼此间少了相互关怀,年过二十的姑娘是怎么想的,他必须好好的关心一下了。

  几日之后,玉海涛因公外出,皇帝乘机派人骚扰了玉家人,等玉海涛回来,没急着和宣明算帐。

  宣明见他没表态,以为他不计较,刚安下心,他来了。

  玉海涛独自进宫,发现宫里的侍从又让宣明换了一大半,他有些不悦,习惯了一手遮天,为她挡风遮雨,从不认为自己的安排有错,他始终坚信自己给她的是最好的,而学会了抗拒的她引起了他的不满。

  “太傅。”宣明听说他来了,早早守在寝宫外等候。

  二十岁的姑娘,成长得极为秀丽,即使经过妆饰,身穿龙袍的宣明己显得较为英气,但在玉海涛的眼里,她仍像一朵娇艳的花,正散发诱人的芳香。

  他不能再将宣明当成一个孩子,眼前的人儿已可嫁为人妇,是大姑娘了。

  若换在别处,她的外貌早己教人起疑,而她能隐瞒那么久,多亏了她在政绩上的无能,让人懒得关注她,还有这件事本身的荒唐,谁能想到先皇与国师合力做出如此欺世盗名之举?

  “太傅这次会在京中停留多久?”宣明跟在玉海涛的身后,走到了内室的桌案边,分别在左右边落坐。

  “这要看你安分多久。”玉海涛目光一转,盯着她的脸。

  宣明听了他的话,有点不服气,凝视他漠然的容颜,一堆抱怨的话从她心底涌现,又梗在咽喉间。

  他英俊的面貌并未遭到岁月风霜的袭击,相反的,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本身更具成熟韵味,仿佛千锤百炼的旷世神兵,魅力日益加深。

  宣明看得胸口悸动不己,对他的种种怨念霎时化为乌有。这算不算犯贱?她回答不了自己,一如她不懂自己为何看不上他以外的男子。

  他的威严、冷淡、不苟言笑,都令她深深着迷,他越是拒绝她的亲近,她越是渴望占有他,无法自拔。

  “太傅……”观察着年长的男子,宣明好奇,位高权重的他,日子过得像个苦行的僧人,难道他没什么强烈的欲望?

  “有话直说。”

  她的目光片刻不离他左右,仿佛视线缠绕着他的身体,对他的期盼就能得到满足。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他在身边,她愿意用皇位换取此刻的凝视,这样的话,她能直接告诉他吗?

  不,宣明苦笑,恐怕他会痛斥她,直到她认错。

  “太傅晚上留在宫里用膳吧?”

  “不必。”玉海涛取出一个雕功细致的木盒,放到桌上。

  “这是?”宣明以为是久别不见的礼物,兴匆匆的捧在手上。

  在木盒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中,她眉开眼笑,打开一看,只见盒中躺着明黄色的卷轴,这东西十分眼熟,不正是她经常发布的圣旨吗?

  她纳闷的抬起头,看着玉海涛。

  “先皇遗旨,前些天你派人到我家中为难我家人,又不表明内情,为的不就是这个?”他平淡的论。

  宣明猛地一惊,变了脸色。

  她听过不少关于“先皇遗旨”的流言,据说这项旨意赋予了玉海涛扶持新君,取代她的权力。

  在他疏远她的日子里,时常有人以此为理由,蓄意挑拨她和他的关系。

  因为他不曾提起过,所以她总觉得这是外人用来抹黑他的借口,不过她向来胆小,怕有变数,还是积极追查遗旨的下落。

  她不敢直接和玉海涛索要,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拿到她的面前。

  “太傅,这有何用意?”宣明没有勇气摊开遗旨,看里头写了什么,也揣测不出玉海涛的意图,不由得胸口发慌。

  “我已找到合适的人选,代替你执掌江山。”玉海涛淡然的论。

  宣明再度震愕,脑中回响着“代替”两字,如遭重创,心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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