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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就算我真是那样的女人,又与你什么干系?”她一古脑欲起身,却被他巨大的手掌压回原地。

  “想走?”他可没有放人的意思。

  “不然呢?留在这里让你羞辱个够?”季雪一生气就本能地烟视魅行,格外撩拨人心。

  李卫含笑的眼从她的下巴移向她水汪汪的秋瞳,良久才道:“做我的女人如何?”

  “一辈子当个不见天日的情妇?”季雪很佩服他绝佳的想象力,能把这么贴切的身份加诸给她。以她狼狈的处境,能有个地方安身已属难得,何况对方还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不必送往迎来,不必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一天一百两安家、妆奁费,直到……”他自信开出的条件绝对优渥。

  “五年?十年?”等她年华老去的时候?且她不信他付得出如此高昂的费用。

  “直到我腻了为止。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得依我的心情而定。”

  “哈哈哈!”好笑,真的很好笑。自己有几分姿色,她不会不自知,这狂妄倨傲的臭男人,居然十天半个月就想弃她如币屐,须知在水舞坊的时候,每天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的男人想为她赎身,要不是刘媒婆使了诡计,她现在还是红牌舞娘呢。

  “你的条件实在很令人心动,可惜迟了一步,我已经把自己许给别人了。”不编几句谎言灭灭这自大男的威风,如何能消她心头之火?

  “谁?”

  这男人实在太容易动怒了,随便讲讲而已,他马上就张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季雪赶紧把屁股再往外挪一点,“你看到了呀,就是在客栈里的那位慕容公子嘛。”

  “他姓慕容?”李卫激动地掐住她的颈子,“他是慕容顺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你,跟你又有什么勾结?说!”

  第四章

  季雪回答不出任河一个他所提出的尖锐问题。把突厥公主改成公子,原意只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哪想到炫耀不成,反惹来一堆麻烦。

  “我骗你的,根本没有慕容公子这个人,”趁他还没剑拔弩张前,她赶快自动悔过,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救我的那个人其实是女扮男装,她是黄德原新买来的丫环,叫慧妮。”

  “此话当真?”李卫的怒意凝聚在两眼之间,那伺机酿成灾难的暴风圈,隐隐发出危险的讯息。“好,你走吧。”

  “你愿意放我走?”这句特赦令竟没让她欣喜若狂。

  季雪既惊且怕地站起来,步步为营地朝大街上走。

  他没有追上来,真的放她走了。好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人。

  这时忽尔下起倾盆大雨,别院外一辆马车停在大街旁,马车夫礼貌地表示可以送她一程。

  不消半个时辰,她已回到偌大的黄家宅院,谢过好心的车夫,以手当伞,跑到门外石狮下,她差不多已淋成了落汤鸡。

  “夫人?”守门的长工一见是她,忙开启大门,迎她入内。“姑奶奶她们等著你呢。”

  “我知道了。”那群老家伙找她准没好事。季雪故意绕著小径,回到东厢的寝房,连烛灯都不敢点上。

  她现在是内忧外患,还加上腹背受敌,这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摸黑将所有银票和房地契全部收藏到肚兜里面的暗袋,其余的金银手饰则用几件破衣裳当掩护,仔细包里妥当。咦!她有一条大方巾到哪儿去了?她在橱柜里翻找,不见了?也罢!

  见柜子的最底层有张皱巴巴的羊皮,就拿这张羊皮先用一下好了,恶,可是很臭呢,还是不要好了。

  “季雪。”五盏灯笼和一声呼喝,把她的心吓上了九重天,仓卒下,她随手抓了件衣裳,将就一里,就算了事。

  “你们想干什么?”大刺刺的闯到她房里来,未免太嚣张了吧。

  赶忙把手中卷成一团的衣裳悄悄搁往床上,要是让她们看到她正在打包行囊,不知又要闹嚷成什么样子。

  “我们才要问你呢,这一天两夜你野到哪儿去了?”黄大姊正愁找不到把柄可以编派她,就发现她失踪的事。

  “我……”她现在是道地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姨婆,先别那么生气,舅婆也许有她的苦衷,让她解释一下嘛。”黄德原的侄子周浩算是较明理的人。

  被一个快将而立之人喊舅婆,实在是很尴尬的体验,季雪不自然地扯下嘴角,权充感谢之意。

  “舅婆,您是不是在哪儿耽搁了?”周浩提醒她赶快随便撒个谎,以杜悠悠众口。

  “我……”

  “她昨晚在寒舍过夜,是我害她误了回家的时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众人怒火焰焰中鬼魅似的袭来。

  在细雨纷飞的暗夜中擎立的李卫穿著琉光银长袍,腰上系著缎泽金穗,寒郁剽悍的英气中流泄著一股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贵气。

  他一出现,高大的身形和狂狷的气魄便令所有的人张目结舌,不知所措。

  “我不是叫你回来收拾东西后,赶紧到桥头沟跟我会合,怎么拖延这么久?”李卫栽赃的话语里,有著很明显能够察觉的恶意。

  他一路尾随季雪到黄家,竟一直等候不到慕容顺的儿子或他的部服现身,于是使了这招指鹿为马,目的就是要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他不能忍受她和慕容蒂的兄长有任何牵扯,妒火在他酷冽的眼中炽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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