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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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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迈可的家人吃完那顿比鸿门宴还惊涛骇浪的饭局后,这段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恋情终于宣告结束。 迈可只打了一通电话,痛斥她的气量狭窄,以及不得体的应对之外,就音讯全无了。 为了庆祝和平分手成功,她决定放自己一天假,骑单车到北湾码头,沿着哈德逊河畔畅游。 阳光呈现出华丽的橘色光辉,天空一片碧蓝如洗,路上有阵阵随风飘荡的花香。 一个人的生活真是自由自在。从前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总爱和同学争辩究竟是佛洛依德所谓的“柔情只是肉欲的升华”较正确,还是元好问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较贴近人性。现在她则相信琼瑶小说里刻骨铭心的爱情于现实世界是很难寻得的,纵或幸运遇上那么一两回,也免不了要以遍体鳞伤作代价。 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有花堪折直须折,所以,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 成了习惯性的爱河失足者,她越发对爱情迷惘了。有人说:信爱情和信上帝一样,心诚则灵。 说是与心上人在一起时,应充满沉静的陶醉,和不设防的柔情。她呢?她为谁温柔为谁陶醉过? 答案立刻昭然若揭地浮现眼前,是他,不管心里有多么不肯承认,都无法抹煞那份痴心的渴望。 傅仲轩说他要她。这个“要”字会不会只是一个擅于征服的强人其蛮霸且不负责任的陷阱?他准备怎样要?要了以后呢? 她该找个人倾吐心事的,可惜自从“误入歧途”以后,她和大学时代的同学、朋友已渐行渐远,到现在几乎不再往来。 因此,学会自己舔血疗伤是她这许多年来必须的功课之一。 在这片明澈得如水晶的天空下,她实在该掏空脑袋瓜子,啥事也不要去想。经过一所私立中学后门,辗向长达一、二哩的宽广步道,连接着金融中心与两侧住宅区,绿荫环绕,重现了老式纽约建筑的风貌,树丛和花海让她得以暂时忘了那些恼人的烦忧。 凉风梳栉她的长发,一绺风掠过脸庞,蒙住她的眼,赶紧伸手拂了开去,却见前头两名男子,站在一棵桦杨树下激烈的争吵。虽然他们很克制的压低嗓门,声音依然大得足以让从一旁经过的路人侧目。 那不是丹尼尔吗?站在他身边的人莫非就是毕雷斯?他们吵什么呢? 沈洛寒看得过于专注,没留神前头的急降坡,“嗄!”她倒抽一口凉气,怎知那个坡比她预估的倾斜度还要大,单车煞车不及,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像飞箭一样向前疾冲而去—— 完了!她心底发出惊恐的呐喊,风声在她耳朵旁呱剌着像演奏的琴音。她想跳车,却敌不过那俯冲的速度,天空和大地的景物扭成一团在她眼前飞舞,陡地,眼前飞舞的景物之间出现了一张脸。 “啊!”迅雷不及掩耳地,她整个人跌进傅仲轩及时敞开的臂弯里。 尽管他精准的接到了沈洛寒,但由于冲劲过强,又有脚踏车梗在中间阻挡,她的手肘仍因使力按向右侧水泥分隔墙,而擦出一条血痕。 皮肤上的刺痛令她猛然弯身向下,以手掌紧紧压着右下臂。 傅仲轩焦切的要拨开她的手掌。“让我看看。” “没事的。” “让我瞧瞧。” “我说了没事的嘛。”沈洛寒忽然想起立于斜侧角落的丹尼尔和他的友人,忙转过头去梭巡。 “他们刚走。”傅仲轩说:“确定你没事才离开的。” “你在监视他们?” 傅仲轩诧笑一声,“什么理由呢?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在阿迪的掌控下,他不需要我操心,我惟一在意的人是你。” 他还是扮开了她的手,面色凝重地检视那道由惨白肌肤中争相冒出血珠,进而汇成血注泊流而下,似乎伤得不轻的伤痕。 所幸伤口虽大但不深,不需要缝针,在医院里敷药包扎完就可以回家了。 “谢谢你。”沈洛寒想自己坐车回去是没问题了,只是那辆军车,可能要先暂时放这儿几天。 “嗯唔。”傅仲轩摇头,猿臂环住她的腰,制止她擅自离去。“欠我的人情,通常必须泉涌以报,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 “我忘了你很会趁人之危。”她伸出一支手指戳向他的胸口,以遏止他不断移近的脸庞。“能不能先送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再想想该用什么法子来回报你的大恩大德?” “行。” 傅仲轩这回表现了难得的君子风度,在她伤口结痂以前,除了体贴入微的呵护照顾,完全没有非礼的举动,和一丁点言语的撩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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