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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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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这声音更熟悉了。“原来你是……原来你不是……”她把脸再凑进一点瞧个仔细,尽管踮着脚尖,仰头盯着人家的嘴脸猛瞧不怎么合乎礼教,但,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似乎好像可能…… “这样还认不出来?”店小二倏地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瓜皮帽,露出的竟是一张翩然卓尔俊逸非凡的脸。 “你是……”她最近相当安份守己,好像不记得有去勾引过这类美男子哩。 “连自己的丈夫都认不出来,你真是枉为人妻。”李豫矮下身,把鼻尖顶向她与她喘息相闻,冷不妨地在她红唇上夺了一个吻。 “真的是你,”他把纠蛇的胡须剔除了,莫怪她一时认不出来。“你更是可恶!”莫名其妙的把她耍得团团转,害她吓得三魂七魄四散逃逸。 “我专程赶来救你,还怪我?”他猿臂一勾,将她搂入怀里。 “既是来救我的,为何要扯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我难堪?”什么五百两、六百两,要是她心一横,索性先答应了再说,他又将会怎么做? “谁叫你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且企图一走了之,逼得我不得不略施薄惩。”他温热的唇瓣沿着她耳珠子一路来到微敞的锁骨间。 “别,”这节骨眼,她可没心思跟他玩这种调情的游戏。“你知道我已走投无路,又怕连累你,倘使你觉得我应该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倾吐心声,那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该清楚,我没有偷——” “有,你偷了我的心。”他摸索至她高耸的酥胸,无限怜爱地抚捏着。 “我偷到了吗?” “你心里有数,何必多此一问。” “如此说来,你也是个贼。”她的心不也同样被他给偷了去。 两人相视一笑,复又陷入一片愁云之中。 她黯然垂下眼脸,“卓姑娘的寿礼是怎么弄丢的,我真的不懂。” 李豫解意地点点头。“这是欲加之罪。” “你知道内情?”把他不安分的手拿开,她要专心听,把事情弄明白。 “唔。卓家蓉用一百五十两买通的那两名侍女,在收了我的三百两银子后,就全部招供了。”他不肯浪费这片刻得以两情绪蜷的美好时光,双手又从背后游至她胸前。面对她,他永远饥渴如一匹饿狼。 柳雩妮娇弱的骨架承受不住他魁梧的身躯,呼吸变得急剧而喘促。 “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万一被外头的官兵发现就惨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无惧于外头的扰攘,李豫抱着她走入前方的木屋。 这间雅筑前方有个粉红嫩绿的荷花池,一扇竹门推开,当中挂着细密朱红帘子,四下排着六把黑漆交椅,墙上悬着山水墨宝。 “这是你的地方?”柳雩妮问。 “我们的另一份产业,包括方圆十数里二十多笔良田。”他道。 垂着珠帘的床榻已铺上厚厚的软垫,熏着淡雅微甜的草香,窗旁的丝绒纱缦随着偶尔钻进的凉风,微微飘荡着。 柳雩妮躺在舒适的床上,头枕着他的臂膀,秋瞳深处如一张密密的网,网住他倾注的千斛柔情。 “豫郎,”她第一次全心全意呼唤着他的名字。“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吟风别院了?” “不回去,我们统统不回去,连柔儿也不回去。”他已心摇神荡,含着酒哺入她口中,邀她一醉解千愁。 柳雩妮发现他的十指和她的紧紧缠绕,裸裎的身子陡觉一阵冷凉,之后烈火如焚,情潮激越似千里狂驰。 她怎么能够在十面危机中,享受这鱼水的欢愉?可,依偎在他怀里,是如此的教人心安,仿佛一切大局抵定,他就是她生命的主宰。 俩人缠绵腓恻地紧拥着彼此,四目交织的眼中有一双无穷恩爱的人儿,他火热厚实的胸膛很快地抚平了她心中的疑惧,逐渐徐缓地引领她共享极致的喜乐。 太阳出来了,他们在这张熏了草香的竹床上耗了一天一夜,彼此歇尽力气地承欢和需索,像一对久别重聚或即将阔离的恩爱恋人,深恐过了今夜就没有明日,那么地戒慎惶恐。 朝阳的辉芒从窗缝中泻入房中,到处均是点点晶亮,予人美好的心情。 外头的纷扰不知如何了?卓家蓉追不到她,肯定怒上浇油,恨上加恨。李老夫人若知道她这原该亡命逃难的一夜,她竟和李豫在此放浪厮守,又会如何地痛心疾首? 柳雩妮凝睇着依旧酣然入梦的他,无奈地牵起朱唇。能怪她吗?为什么明明是男人强取豪夺,却总是把所有的罪过归咎到无辜的女人身上? “醒了?”李豫侧过身子,一只脚横压上她的小腹,令她呼吸为之一窒。“有力气可以长途跋涉?” “你要带我去哪?” “罗田镇,按礼,我该去跟你哥提亲,从那儿将你迎娶回杭州,你说,找谁当媒婆好?” 她感激莫名,灿亮的眸子忽地泛起汪洋。“你不是哄我的?” “下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他正色道:“我已经在昨儿当众宣布,并央请左探花向武林同道发出喜讯。” 柳雩妮合该欣喜若狂的,她羞赧地把脸埋入他心窝,不让他瞧见那嫣然甜蜜的笑靥。从没想到,她会如此热烈地爱着,心甘情愿成为他终身的俘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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