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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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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还是无法无动于衷,她努力了两年,却只要他一靠近,就功亏一篑,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强韧,她此刻想做的,居然是拥抱他而不是赶走他! “齐雪生,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不该来找我。”她推开他,走进布帘后,不到片刻,拿出一张旧黄的纸,递到他眼下。“你曾把我休了,忘了吗?” 他不可思议的扫了一遍内文,冷声问:“这是潘良当初挟持你时带走的,他找到了你?” 她不语,伸手欲拿回休书,他退后,瞬间撕个粉碎。“你明知这不能当真。” 她见状也不十分在意,频频看墙上的旧钟,心神不宁道:“不管真不真,总之,你快回去,我现在很好,你别再找我了。” “是不是潘良?”他揪住她膀子,声色俱厉。“是他带走你的?” “没有人能带我走,是我想离开你,是你把我抛下,是你!”她不甘示弱地回视他,呼吸粗气起来。 “弱水。”他软下语气,用袖口拭去她的泪,小心翼翼的吻她,将她颤抖的身子拥入怀,用尽全力箍住她。“弱水,你气我把你安置在长沙吗?当时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应该相信我,我会去接你的,为什么自行到上海,又避不见面?” 她别开脸,吸口气,含著鼻音道:“因为,我不想以后每天找借口安慰自己,你接近曾怀梅,只是受人之托,不会日久生情。而事实上,被远远放在长沙的我,除了让你烦恼,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似曾怀梅上过大学,大方能干,如果不是我强人所难,你怎会看上我?我不告而别,只是不想让你日后难为,让我自己难堪。” 他难以置信的摇头,“在你心里,我只是这样一个人吗?你认为,你爱错了人?” “弱水,没事吧?” 一位年轻女子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抱著一个牙牙学语的大眼幼儿,孩子见到她,伸臂要她拥抱,口里不断叫著:“妈,抱抱!” 她惊慌失措的看著他,转身挡住孩子,对他道:“你快走,别再来了。” “弱水,我带菜回来了。” 后头再跟进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手里抱著一堆刚摘下的蔬果,见到齐雪生,呆怔不动。 齐雪生看了眼孩子,再看看久违的潘良,最后停驻在她脸上。“就算你恨我,也不该遗忘得这么快,你不恨他了吗?毕竟还是青梅竹马吧!你对我说过的话,全都忘了吗?” 她疲倦的笑。“我没忘,我也没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是你全忘了。” 他不解的看住她,失望溢满脸庞,没再说半句话,面无人色的走出大门。 她眨回泪水,抖著下颚,对前面的两个人道:“我去烧饭。” 潘良跟进厨房,不安的问:“他来找你了?他是不是以为我强迫你离开齐家?” 她僵著脸,将米倒进桶子里,寒声道:“不干你的事,你出去和方玲一道看著孩子,别让她跌跤了。” 那晚,那顿饭尝起来是苦的。 客厅里,她追著到处攀爬的孩子,喂完最后一口稀粥,她抱起孩子,对在拣菜的年轻女子道:“方玲,你去小良店里帮忙吧!我可以带她玩一下。” “好,你要到学堂上课时再叫我。”方玲笑了笑,放好菜盆,轻快地走出门外去了。 她关上大门,正要闩上,门面被轻敲了两下,她率直地打开,以为是方玲忘了东西,定眼一看,吃惊地低喊:“奶娘!” 外头妆点整齐又笑意满满的女人提了篮水果,有礼问:“孩子,我可以进来吗?” 她失神地点头,“当然可以,奶娘请进。” 两年不见,陈芳精神多了,人也丰腴了些。 陈芳放下篮子,随意瞄了眼屋内,温柔地笑了笑,朝她伸出双臂。“娃儿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她任对方抱走孩子,在怀里审视、打量,笑著哄拍著,她在一旁束手无措的站著。 陈芳没看她,自顾自摇晃著趴在厚厚胸脯上的娃儿,轻声道:“坐吧!别站著,养个娃儿不容易吧?当年我生下雪生时,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他早产,毛病多,个子小,怎么看也和现在连不上关系,可毕竟我还是奶大他了。” “……”她愕然,陈芳竟主动说出难言之隐。 陈芳仍笑,“齐老太太是我服侍多年的小姐,她嫁到齐家,生了一个女娃后,就伤了身,多年无子。老爷娶了妾,小姐可伤心了,她真心喜欢老爷的,看著男人难得再进自己房里,她难过得夜不成眠,当时老太太的娘家也家道中落了,回到娘家,无人可诉苦,只能和还留在娘家做下女的我说说罢了,我当时才怀了雪生,被老太太发现了。” “孩子是——”她掩住嘴。 陈芳抚著孩子的脸,回忆使她微笑。“是老太太兄长的,到外地遇上战乱死了。” “老太太把你带回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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