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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第五章

  男人很镇静,拿了几张桌上的纸巾,擦拭着沿面庞滑下的水滴;女人较为震惊,不停地问男人,“怎么回事?她是谁?”

  石峥拉住杜蘅,“你在干什么?我们走吧!”

  这女人老是有惊人之举,防不胜防,他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我话还没说完呢!”冷笑里有抹不易察觉的恨意。

  “小蘅,”男人看了眼石峥。“好久不见,还是这么野,也不怕你朋友笑话。”

  “你都不怕笑话了,我怕什么?”她斜看着女人,突然咧嘴笑道:“小姐,你是他第几个女人啦?如果照英文字母表排列,你可能连Y都排不上喔,小心点,搞不好他下次带来吃午餐的女人就不是你喽!”

  “杜蘅!”男人起了愠色,不自在地拂去衣领上的水珠。

  “杜蘅?她是——”女人眉眼有丝恍悟。

  “我是谁不重要,因为那也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你想拴住他,可不容易呢!记住,千万别用未婚生子这招来逼他娶你,他不会在意有没有人帮他传宗接代的,他眼里只有他自己——”

  “你闹够了没有?”男人直起硕长的身躯,怒视杜蘅。

  “走吧!杜蘅。”石峥扯了一下她的手臂,已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谈论着角落里蓄势待发的冲突。

  “我闹?我若要闹不会在这里闹,我会让你的大名直接上报!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商量,让你玩完摸摸鼻子就走人,你当你是谁?我现在是在做善事,提醒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男人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出其不意地举起手,朝她面颊挥出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的声音让石峥当场愣住。

  “升,你怎么动手了?”女人站起来,无措地看着失控的场面。

  “让她知道她的母亲把她教成这样野,简直毫无家教可言!”男人绷着脸,发怒时皱起的眉心和前额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杜蘅紧咬着下唇,带着浓浓的恨意狠狠地盯着男人,眼眶已泛红带泪,她挣脱石峥的手,抡起拳头就朝男人胸膛痛击。

  “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全世界最没资格打我的人就是你!你混蛋,你的老头也是,你们全都要下地狱!”她的“咚咚”拳劲让男人节节败退,抵靠在身后的玻璃窗上,如疾雨般的槌击让他一时无法招架。

  石峥眼看事态扩大,没有细想,从后一把抱住蛮横撒野的她,两人在满场众多耳目窥探下,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餐馆。

  他紧紧勾住她的腰,强势地拖着她往前疾行,一路不停,直到餐馆看不见了,他才在一栋大楼侧边巷口放开她,双眼厉瞪着她。

  她倒是安静下来了,背靠在水泥墙上,怔怔无神地望着地面,所有的愤恨情绪已看不见,左颊浮起了鲜明的五指印,微肿地唇角渗出了一缕血迹。

  他叹了口气,伸进口袋里想找出面纸替她揩去血渍,却摸不到半件东西,她立刻抬起头,哑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从斜挂在上身的小小皮包里,翻出一条手帕,轻轻按压着,他睁大了眼——那是他的手帕,她竟保留至今?

  心头一角微微被触动,他抬手想抚平那微隆起的指印,她却“嘶”了一声,挤眯了眼,大概是破皮的地方吃疼了。

  她看着面带忧色的他,忽然笑了,他一怔,不以为然地道:“你笑什么?被打坏脑袋了?”他打消了询问她来龙去脉的念头,不想和她有太多不必要的牵绊。

  她摇摇头,脸蛋出现了一抹温柔,腼腆地道:“对不起,上次害你被郑小姐打,很痛吧?”她摸摸自己的颊。“我觉得很痛很痛,如果我很爱一个人,绝不会这样打他的。”

  真正的痛是在她心里吧?她眼底的伤痕清晰明了,她曾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如此痛恨那个人,必定也深爱过那个人,她的爱如烈日灼身,弄不好却会反灼伤了自己。

  她静静地凝视他,忽然投进他怀里,一头钻进他敞开的衣领内,磨蹭着他的肌肤。

  “石峥,无论将来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打你的。”闷闷的声音自他胸口传了出来。

  他僵硬地任她揽抱,正觉不妥,两手搭在她腰间想推开她,怀里的肩头突然一抽一抽地颤动了起来,胸口随即染上一片濡湿——她在进行无声的哭泣,深沉的哀伤缓缓地随泪水流泻出来。

  那一刻,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她,和平日的朗朗谈笑回然不同,他不自觉伸手轻抚她滑亮的发,像哄拍着遗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一遍又一遍……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钟头,他掀开手机盖,确定已然关机,拿起随身行李,准备通关。

  随着他迈开的稳实步伐,后头响起的脚步声就显得急促许多,还带着气喘吁吁声,他有礼地侧让,但来人没有超前,而是伸手勾住了他的右时,阻止了他的前进。

  他讶异地回头,杜蘅捧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头一脸的汗,困难地发声道:

  “终于……赶上……了……”脸上是刚跑完百米的青白。

  “你怎么跑来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啊!”他扶住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递到她嘴边。

  她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仰头边喝边看着他——他和她分享同一瓶水呢!

  “你没告诉我你要到上海,我想送你嘛,所以就请了假喽。”

  他心绪难辨地看着她,闪了闪眼睫,浅笑道:“临时改了行程,今天是候补位上机的,陈秘书也是刚才知道。”

  “昨晚我打电话跟你说晚安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你也没提啊!”怨气听起来不小。

  “我准备今天才告诉你,怕你一整晚睡不着觉。”他急中生智地转了个弯,却怀疑会愈描愈黑。

  “那你要去多久?”甜甜的小女儿态证实了他的想法,她环住他的腰,不避讳地亲近。

  他眼睫闪得更厉害,不着痕迹地松开她的束缚,握住她的双手。“大概两个星期,视情况而定,光宇他们若能快一点解决问题,我就能提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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