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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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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他凝敛起眉眼,打断她的顾左右而言它,气我算是你的同谋兼朋友吧?我不能知道你的困扰吗?” 她沉默了,秀致的下颚微颤,吸了吸蓄满水气的鼻管后,一嘴笑地面向他。 “黎医师,你是个好人,乔淇也是,阿冠也是。我很幸运,十二岁之后,我遇到的都是好人,让我平安顺利地长大,只是,好人都常常身不由己,好人要为别人著想。我遇到的乔淇,就是身不由己的好人,他希望我遇到真正爱我的男人,所以,他不要这个孩子。” 他很庆幸自己有一张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表情,才能将他蔓延的恻然情绪掩藏得妥切。 他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直接张臂将她圈进怀中,慢慢收紧臂弯,像要注入他给予的勇气。“晏江……” 她错愕地任他揽抱——他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身为朋友的支持,和他的冷面孔差异真大。 他太过用力了,像个排球般大的肚皮顶在两人间,不会被压扁吗? 她费力地扭动一下身体。“我的肚子……”顶著他不难过吗? 他施力松了些,却没有放开,宽阔平坦的胸膛偎贴著她,是安适温暖的栖息地,像记忆中的父亲,像梦里载著她荡漾的船筏。 静谧的空气里,她伸出手臂,回抱他。 当大门的锁孔发出清脆的“喀喇”声响时,坐在电脑前的她惊跳起来,随手拿起桌脚旁的棒球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倚在门旁另一侧等待,心怦怦狂跳。 里面那道门也跟著开了,她举起球棒,在来人一探身入内时,卯足全力当头击下,球棒在半空中不偏不倚地被拦截了,是来人身后伸出的长手。 “晏江,你这是干什么?”棒下逃生的黎醒波铁青著脸抓住她。 “怎么是你?”手一松,他身后的长手将球棒收起,放在墙角。 “小姐,我前晚告诉你我今天会来的不是吗?”她真是不折不扣的天兵。 “你没按门铃,我不知道……”她嘟起嘴。 “我有钥匙,干嘛按门铃?你哪来的球棒?”她连看也不看一下就下手。 “跟朋友借来防身的啊,最近我们这栋楼遭小偷了。” 自从他三度攀爬阳台后,便坚持要她另外给他一副钥匙,理由之一是为了众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著想。 她曾经烧水忘了关瓦斯,隔壁的老王太太闻到浓重的味道后,特地打了通手机给他,让他从医院赶回来,“借道”进屋内关上瓦斯。她大小姐还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床头话筒滚落一边。他很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给了老太太电话,随时报告异状,才免除了那场灾难。 理由之二是,老太太在他第三次爬上阳台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黎先生,自己家怎么都不带钥匙?你太太糊涂,指望她替你开门不是很不方便吗?”为免落人话柄,他名正言顺地有了这副钥匙。 “少爷,这些菜搁哪儿?”长手的主人发话了。 “咦!这位是……”她这下注意到站在黎醒波身后很久的中年男人了。 男人瘦削高姚,四肢骨节粗大,颧骨高耸,马脸上找不出三两肉,铜铃眼下是高鼻阔嘴,活像闹鬼古堡里的恐怖管家。 “这是老张,我家的厨师,今天开始教你作菜,每次两小时,一星期三天,食材他会带来。”黎醒波指著厨房。“老张,就搁那儿。” “你……”她大为吃惊的将他拉到稍远处。“你搞什么?我哪来的闲工夫学作菜!”她每天写翻译稿写得昏天暗地,根本无心张罗吃的。 他勾勾嘴角。“不学也行,我让他天天来为你煮三餐,你就好好的写你的稿吧。” “你干什么?没事家里多个人多麻烦。再说,请个厨师所费不赀吧?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了?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们家人很少在家,他闲著也是闲著,不让他做事会手痒,你正好帮了他的忙,可以人尽其才大显身手。”他早已想好了理由。 几步远外的老张嘴角抽动著。 她偷偷再瞄了老张几眼,满眼惊怖,蓦地,她灵光一闪,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相信胎教的重要性吧?” 他点头道:“这一点你一直做得不大好。” “所以啊,”难得他同意她的观点。“你怎能再雪上加霜?万一我一天到晚看著他,孩子长成他那副模样,不是很惨?” 有顺风耳的老张嘴角抽得更厉害,转身将东西捧进厨房。 “晏江!”他忍不住喝斥,一贯的冷静面具马上碎裂,他吸了口气,不愿在老张面前失控,半笑半怒的脸反而显得更怕人。“你放心,你最常看到的是我,不是他,孩子要像也只有像我的份,这点你没有意见吧?” “没……没有。”说著,一面不乐意地噘起嘴。 她那苦恼委屈的模样,让他软化了口气,他环住她的肩道:“乖,听话,只要你能打理三餐了,他自然就不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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