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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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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让他难以消化,连日来勾勒的幸福远景被她一句话,全数歼灭。 心脏病……多危险的疾病啊!这是不是代表……他随时随地都会失去以悠?也许在下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她就会在他眼前死去…… 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表现出一副关心假象,这男人太虚伪,雍慈口吻中的客气抽离。“没错,她住院换心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这么严重,为什么你和妈咪都不说?”莫鲁斯沉重地问莫莫。难怪她不跟他谈未来,不计画婚礼,原来她下定决心要从他身边离去。 这种事还要人家说?雍慈翻翻眼睛,照她的病历来看,乔以悠进进出出医院至少二、三十次。 “我要进去看她。”莫鲁斯突然跳起来大叫。 “医生伯伯在急救,我们不能进去,会吵到他们工作。”莫莫说。 他低头,从妈咪大包包里拿出要给他的小背包,再从小背包里找出浅紫色信封。“爹地,妈咪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莫鲁斯接过手,心思一团混乱,他无法思考、无法相信,多年来在爱晴中寻寻觅觅,他以为感情终于找到归依,他心甘情愿安定、心甘情愿控住想飞的心,结果……不情愿的反倒是她,她用了一个让他不能反驳的理由离开他。 打开封口,抽出信纸,一枚洛尔法维斯硬币跟着跳出来。突然间,触电般,所有事情在刹那间鲜明清晰。愣愣地,莫鲁斯无法动弹。 “我想起来了,一百枚硬币籼阿拉丁神灯,我就觉得乔小姐说的话好熟悉,原来她就是喊我神灯的东方小姐。”沙特脱去冷酷表情,走到王子面前激动地说。 是的,他也想起来了,那首悲情的中国歌曲,那个雨季森林,那个对着纸船大喊一帆风顺的女孩,她在枕畔落下珍珠般的泪水…… 他怎么会忘记她?她是他的紫色Angel,曾经,他为了她的离去黯然神伤;曾经,为了抹平她带给他的那段记忆,他找来无数女人上床,疯狂地在她们身上寻求激情…… 在床边,他喊每一个女孩Angel,他打同样的灯光,送同样的人鱼眼泪;他送给每个为他哭泣的女人钻石手环,让腕间的银河星辰照亮她们的泪。 他用压花信封写爱语给所有的女人,告诉大家“我爱你”…… 直到这一切成了惯性,直到这些场景不再新鲜有趣,他换了方式,也将最初的悸动推离他的生命。 八年,她从爱哭爱笑的女人变得淡薄,她的情绪很少激动,即使是和他争辩,也是一贯的温和口气。 八年,她从一个圆润女子变得单薄瘦弱,一阵风吹过,他以为她就要风化消失。 八年,她的改变和他的刻意遗忘,让他们的生命越走越远……直到再见面,沧海桑田,他再也记不得她…… 看着伏在沙特肩上的莫莫,他懂了,他是他的儿子,真正的儿子!原来,他给她的不仅仅是回忆、是刻骨痛楚,还有一个酷似他的生命。 打开信,他的手微微颤抖。 亲爱的莫莫: 记不记得我总是在枕边这样唤你? 我亲爱的莫莫,我爱你十五天,却用八年来反刍对你的爱,嚼着嚼着,爱情在我口中甜蜜津芬,它沁入我的知觉,渗进我的神经,不断提醒我,爱你…… 我没有恨过你,对着儿子,每喊一次莫莫,就在心底思念你一次,莫莫、莫莫、莫莫……我最爱最爱的莫莫……这些年,你还好吗?有没有想过我? 想我?应该是没有吧!如果经常复习,你的大脑原会建立通路,乔以悠会时时充塞在你脑海,可是……你毕竟全数忘记。 忘记我,忘记你曾在喷水池边送我一百个愿望,忘记你的金发串进人鱼的眼泪,绑在我的腕间,那时,我告诉你,我不爱嫁王子,要嫁给你这聪明使者。 你也忘记我用你家乡的小野花,做出两顶皇冠,在颠簸的牛车上演出王子与公主;我们之间发生的每件事情,我都认真在脑中建立通路,条条出口全都通向你。 现在,想起我了吗?你的紫色Angel。 两个月前,你下车,走到我和莫莫的身边。乍见你,心跳漏过好几拍,我直觉想揉揉眼睛,分辨自己是在梦中或是现实里。 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心中架构一出连续剧,你在剧中,我也在剧里,我们是上苍捉弄的情侣,我悲伤、你失忆,八年隔开我们对彼此的思忆。 然后,你出现了,我以为故事将要大结局,没想到你忘记我,我却没忘记你。 找开始怨你,却不恨你,我欺骗自己,所有的爱情都是这样结局,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现实世界只有不幸与分离。 可是这些日子,你的专情又让我迟疑,推翻了我的不幸,推翻我所有怀疑,我不断不断问自己,这是真的吗?你的爱会持续下去?还是哪一天,我手中的丝线又拉得太紧,一翻身,你又要消失无迹? 我猜想第二l回合,我会赢;因为,我会先你而去,留下情、留下莫莫,让你在往后岁月中,和我一样天天回想这些日子的甜蜜相依。我是不是变残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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