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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变成这样?不对啊!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呀,就算没住在一起,她还是习惯在下班前乘电梯下楼,和父亲说说话、撒撒娇,父亲还是习惯每天早上高她带来早餐,盯着她把东西吃光光,才准她下楼工作。

  他们的感情这样密切,怎一个第三者,就能轻易插入他们中间?

  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子,换句话说,她被瞒了整整七年……

  是他们不再交心了?还是她早就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

  泪偷渡,飞快刷去,沂芹咬住食指,望向窗外,

  那时送母亲走过最后一程,她也像这样,咬住食指,望向窗外,泪贴在玻璃窗上,划出两道平行线。

  父亲拥着她说:“好女儿,别害怕,以后我们相依话命,我们要活得很好,让妈咪在天堂不烦恼。”

  父亲把她抱在腿上,拭去她的泪,她环往父亲的脖子,贴着他满是刺人髭须的脸,她用力回答:“好!我们相依为命。”

  现在……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再没人跟她相依为命。

  身边的男人拿她当斗鱼,失去身份地位,她将一贫如洗。

  天灏转头看向身旁的倔强女孩,浅笑摇头,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人事落,覆上她膝间的手,淡淡地安慰她的心伤。

  “佳慈姐不是个坏女人,你应该高兴父亲有人陪伴。”

  相当好,又一个阿猫阿狗来插手她的家务,方家门户几时大开,人人都能插上一手?

  “她请你来说项?”

  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她想送他一把秤,让他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不替任何人说项,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不介意她的恶意。

  “他们在七年前的一场慈善义卖中认识,令尊那时候是一个有名的黄金单身贵族,身边不乏漂亮女孩。”

  可是那些女孩再漂亮,却没有一个能掳获他的心,他的心里只有妈咪和自己。

  “佳慈姐是那场义卖会的主持人,第一次邂逅,他们都讶异这世上有人和自己的想法相近,于是聊了一个通宵,心湖投下波影。”

  “你在当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对这件事了若指掌?”沂芹话中带刺。

  “佳慈姐是我大嫂的亲姐姐,我大哥大嫂不幸在空难中双双去世,一起处理后事的那段日子,我们才逐渐熟识。碰上令尊时,是她生命巾最晦涩的一段,佳慈姐的丈夫在大陆有外遇、母亲刚过世,而她的事业碰上瓶颈,无法突破。”

  “于是,她迫切需要一个递补男人,所以就找上我父亲?”

  “他们在一起已经七年,假如你父亲对她而言只最递补,他们无法维持这么久。你见过小威了不是?你不觉得自从小威出生,你父亲生命里多了快乐与满足?”

  是吗?是吧!

  算一算,七年前她还在念大学,—有空她就到公司报到,帮老爸拟企划案,她提的案子常有好风评,那阵子她见父亲春风得意,以为他替自己骄傲,原来……并不是……他的快乐来自于新恋情。

  “佳慈姐知道你和你父亲相处情形,从不勉强他举办婚礼,直到小威三岁要上幼稚园,你父亲才决定和与慈姐公证结婚,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们以为能瞒我一辈子?”

  “他们不打算瞒你一辈子,他们想等你结了婚,或者有喜欢的对象时,才告诉你这件事,你父亲希望能将这件婚事对你的伤害减到最低。”

  “说得真好听。”冷哼一声,沂芹的眼光再次调向外面,手指在车窗上画圈。

  “杨臻和你联络没?”天灏转移话题,想转移她的情绪。

  沂芹没回话,怔怔地重复画圈圈的动作。

  “萧喻和杨臻搬到高雄,以后萧音想挑剔机会会减少许多,毕竟她也要上班,不会大天有空往南部跑。我想,这是比较好的解决方式,我们总是局外人,你和萧音吵架并不能替杨臻解决问题,相反的,萧音生起气就更有借口欺负弟媳。”

  他说的话句句都是理,沂芹无话反驳。

  “我不否认吵架可以发泄掉负面情绪,但你不能不承认,更多时候它会让你看不清真相。放掉偏见,设身处地为他人想想,也许你会找到另一个想法。”

  “我要下车。”沂芹淡淡的,没附带情绪。

  “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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